他拿過一團棉花幫忙。劉媽嘆了口氣︰「嘉惠，你也說說北京小姐，人是好人，可把她外公用過的東西給你媽媽用……」
徐嘉惠呵呵一笑︰「她好玩兒吧？沒心沒肺的，我就喜歡她這個樣子。」劉媽也笑了︰「心計是一點點都沒有的，上來就插電源，倒水……她一走，我跟你媽媽也笑了。」
「女乃女乃你喜歡她？」徐嘉惠沖劉媽擠擠眼楮。「你媽媽喜歡就更好了，是不是？」劉媽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背。
離家幾天的閨女好容易回來了，卻也不說幾句在上海的情形，只是悶悶地進了屋後，將氧氣瓶又放進了儲藏室。牛一蓓有些不解，郝京妮只是淡淡解釋，說楊曼莉和姥爺病根兒不一樣，不合適。
她見女兒的愛車也沒開回來，又問了一句，不想郝京妮卻將話題岔開了︰「媽，你覺得徐嘉惠怎麼樣？」
牛一蓓挺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干干淨淨的，我覺著比馬翔強。」說完又覺不妥，「可徐嘉惠在上海，你在北京，怎麼辦？他能上北京來嗎？不上北京來你倆的事兒就沒譜，真的，你媽我跟你是掏心掏肺地說實在話。」
「我想辦法！他听我的！」郝京妮眼楮亮亮的，似乎下了很大決心。
「那就好。」牛一蓓放下心來，「他要能上北京，我跟你爸肯定沒意見！」接著她又嘮叨了一堆徐嘉惠來北京後，房子工作問題如何解決的話。郝京妮寬她心，說車到山前必有路。牛一蓓拉住女兒的手︰「跟我說說，你上海的未來婆婆怎麼樣？」郝京妮這下說不出話來了。
養了郝京妮快三十年，她的一舉一動還不清楚？見她回家後悶悶不樂，牛一蓓早知郝京妮受了上海女人的委屈，她雖猜到了這一層，卻沒料到矛盾已升級到白熱化的程度。
「都說上海女人特精致，特小資，是那樣的嗎？說話還翹一蘭花小指頭？」她想逗女兒開心，邊說邊比畫。
想到楊曼莉的作女樣，郝京妮笑著連連點頭接下話茬兒︰「頭發啊，燙得高高的……那鞋的色兒還是豆沙綠的，還有啊，一口白牙，說話下巴都低下去……」
牛一蓓指指自己︰「我年輕還是她年輕？」郝京妮笑著不說話，牛一蓓氣得直拍自己閨女︰「說啊！你這白眼兒狼！」
郝京妮做出害怕的樣子︰「我說了您千萬別生氣啊——她年輕！」牛一蓓擰了一下閨女的腮幫子︰「有你這麼擠對人的嗎！肯定我年輕！」
「那是肯定的！媽媽您天下第一啊！」郝京妮親熱地抱住了牛一蓓。回家，真好啊。
郝京妮回家後的第一頓晚餐，馬翔就不請自到了。郝家老兩口一直把他當兒子看，他也不見外，進門就幫忙干活，還念叨著饞死了牛一蓓做的拍黃瓜。
飯很簡單，小米粥和饅頭。四個人卻吃得熱火朝天，郝京妮忽然咳嗽一下，放下筷子，鄭重其事地說︰「爸，媽，馬翔，謝謝你們！關于我跟徐嘉惠的事，我真的謝謝你們！我有世界上最好的老爸老媽——」
正吃著拍黃瓜的馬翔插了一句︰「還有最好的我。」
郝京妮擰了他一把︰「你就算了。」
郝建國知道自己該表態了，先拋出了困擾幾天的疑問︰「京妮啊，你跟那上海男人啥時候好的啊？咱家人怎麼沒一個知道的啊？」
郝京妮一指馬翔︰「他知道，你們問馬翔！」
馬翔直叫屈︰「現在賣我了！多冤啊我！叔叔阿姨，這丫頭太不省油了！」
郝建國笑著搖搖頭︰「都把你姥爺的氧氣機往上海寄了，誰敢反對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