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國拉著牛一蓓回到婚禮上,酒店的燈光已經調暗,郝京妮正跟徐嘉惠喝交杯酒。
牛一蓓小聲說︰「我好心辦了壞事兒了!我真該死!」郝建國按住她︰「你這是害了孩子!京妮知道怎麼辦?」
馬翔走了過來,他向咖啡廳方向使使眼色︰「她走了。」這才讓郝建國和牛一蓓松了口氣。
交杯酒喝完後,燈光大亮,服務員端著盤子走菜,歡快的音樂響了起來。
趁這空隙,郝京妮趕著去換敬酒時穿的旗袍。她在更衣室里換好衣服後,一抬頭,見一個陌生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後。
「咦?你是婚慶公司的?上午給我化妝的人不是你啊。」她看到默默望著自己的張北雁,很是納悶兒。
「現在是我。」張北雁平靜地說,細心地為她的旗袍別上鮮花,又取來粉撲輕輕地給郝京妮補妝。她的手有些不自覺地顫抖。
兩人的面孔投映在鏡子里,五官竟有著八分相似。郝京妮大大咧咧地說︰「你怎麼長的跟我姐姐似的!」張北雁怔了怔︰「真的?我像你姐姐?」她喉嚨一哽,凝望著郝京妮,「我女兒都跟你差不多大。」
郝京妮不相信地看著她︰「您看著多年輕啊!不像我媽,看上去像我姥姥!」她又一吐舌頭,「喲,我媽听見了打不死我!」
張北雁的神情變得緊張︰「你媽會打你?」郝京妮哈哈一笑︰「我媽?我打她!」
她笑了,溫柔地給郝京妮梳頭,兩人看著鏡子里相似的面容,不由一笑。
張北雁正要給郝京妮噴發膠,她忙搖頭,說自己對發膠過敏。張北雁怔住了,許久才輕輕道,我也是。「真巧。」郝京妮覺得這位阿姨和自己太像了。
「這是給你的禮物。」張北雁放下梳子,從包里拿出一個黑絲緞盒子。「你們婚慶公司還送禮物啊?謝啦,擱那兒吧。」郝京妮很是驚喜。
張北雁打開盒子,是一條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鏈。郝京妮以為只是婚慶公司送的普通飾品,忙道了謝,收好項鏈。
更衣室的門被推開了,楊曼莉走了進來。她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張北雁,向郝京妮催促道︰「京妮,衣服換好了嗎?要跟嘉惠去敬酒了。」
郝京妮照了下鏡子,匆匆跑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楊曼莉和張北雁。
兩人互相打了招呼後,楊曼莉停頓片刻,望著對方︰「你叫張北雁?你是郝京妮的親生母親?」
見楊曼莉認出自己,張北雁從容地點了點頭。
兩人互相看著,久久不說話。楊曼莉打破了沉默︰「不好意思,我無意听見你跟我親家的談話。」
張北雁的臉上閃過一絲悵然︰「說來話長,我只是想見見女兒。孩子一歲她爸爸跟我離婚了,從那以後我就沒再見過孩子。」
敲門聲響起,是徐嘉惠。
「媽,到處找你呢!京妮要敬茶改口,是北京人的習慣。你快來啊!」他催促道,看見張北雁後,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楊曼莉隨徐嘉惠而去,留下了張北雁一人。
喜氣洋洋的婚禮現場,兩家的長輩坐在椅子上,郝京妮和徐嘉惠一個給楊曼莉敬茶,一個給郝建國和牛一蓓敬茶,並將稱呼正式改為了「爸爸」、「媽媽」。藏在門口黑暗里的張北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一種混合著羨慕和傷感的情緒涌上心頭。她深吸一口氣,不讓淚水流出來,轉身離去。
酒宴上,來賓們正酒酣耳熱,葉紫葳和馬翔坐在一桌。兩個人看著郝京妮和徐嘉惠一桌桌敬酒,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