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回家!」郝京妮望著他。徐嘉惠拉過她的手,說飯做好了,爸爸媽媽都在家等著你吃呢。郝京妮低下頭,想了一會兒,說你先陪我去一地兒吧。
徐嘉惠不安地看著郝京妮走到胡同口前,這里漆黑悠長,了無人煙。
「郝京妮!你終于知道你丫是什麼人了吧!不折不扣的二百五!一個連自己連親媽都不知道的傻瓜!三十歲你白活了!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另外的娘!丫的全世界都知道為什麼我不知道!」她忽然對著胡同口罵開了,「有沒有誰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足足罵了近半小時,郝京妮才長長松了口氣︰「清空了!太陽一出!日子照舊!」
她好像恢復了常態,拉著徐嘉惠上了回家的公車。徐嘉惠怕她心里難受,還想勸幾句,郝京妮卻要他別提往事,以後該干嗎干嗎。
「我跟你說一個故事,好不好?」徐嘉惠握緊她的手,「一個男孩的爸爸生前一直去郵局給人寄錢,爸爸去世後,十歲的男孩跟媽媽去郵局寄錢,一年又一年,後來男孩知道了,錢是寄給自己的異母姐姐……」
「等等,不會是你吧?」憶起結婚那日徐嘉惠給自己講的寄錢之事,郝京妮緊張了。
徐嘉惠苦笑一下︰「京妮,別問我了。我也一直不敢問我媽媽,長輩們也有很多說不出的苦衷吧……」他望郝京妮一眼,「你想想,你是突然知道的,而我是一點一滴知道的,又有什麼區別?我們為什麼會在一起,一定有相似的地方。」郝京妮心頭一震,抱住了徐嘉惠。
公車到了一站,上來一對抱著孩子的夫妻,兩人微笑著逗弄孩子,十分溫馨的場景。
「我們要個孩子吧,我們給他最完整的父愛母愛!」徐嘉惠看著那幸福的一家三口,摟住了郝京妮。「嗯!」郝京妮快活地應了一聲。
兩人回到郝家後,匆匆吃了晚餐,洗漱後準備休息。郝京妮與牛一蓓在衛生間撞了個正著,牛一蓓一面洗臉一面要她進來,郝京妮卻先出去了。
回到臥室後,牛一蓓板著臉︰「郝建國,閨女跟我生分了!以前洗澡還給我擦背,剛剛我才洗臉,她就不好意思出去了。當我不是媽了!」她又委屈地加上一句,郝京妮一天沒叫自己媽了,說不定是女婿挑唆的。
郝建國要她別和孩子較勁,又告訴她,霍老板來電話了,說把徐嘉惠安排在他公司里沒問題。為了京妮,徐嘉惠就是不樂意也得樂意了。他又念叨起來,自己寫的那封信放在郝京妮床上,不知她看了沒有。
郝建國寫的信,京妮並沒有看,她忙著和徐嘉惠商量找工作的事。
「我在網上給你申請的是個不錯的廣告公司,老板是個姓汪的香港女人。我現在幫你準備功課,讓你應聘時勢在必得!」徐嘉惠給她看公司簡介的網頁。
郝京妮很滿意︰「要是我在北京上班了,你還回上海嗎?」徐嘉惠遲遲疑疑,說不是講好了兩邊跑嗎?到誰地盤听誰的話,花誰的錢。他看了郝京妮一眼,狡黠一笑︰「京妮,現在可以听我的話麼?在你的地盤?」
「什麼話啊?」
「要個孩子吧!」
「現在啊?你不幫我做工作的功課啊?」郝京妮指指電腦。徐嘉惠撲到床上,抱住她︰「我先做這功課,再幫你做那功課!」
鬧騰了一夜的郝京妮早上差點醒不來,她一看時間快來不及,匆匆洗漱後就趕著去面試。
牛一蓓遞上她愛吃的糖餅,郝京妮道了謝,說沒時間拔腿就走。敏感的牛一蓓見郝京妮又不吃早飯又和自己客氣地道謝,陡然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