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傷害你,我可以放開你,但是你不能喊。」唐漢用日本話說道。
這個日本女人顯然有點吃驚,因為唐漢居然和她說了日本的語言。
她的眼楮微微動了幾下。
唐漢慢慢地把手松開,停留在距離她的嘴巴幾厘米的地方沒有動。
「我不會喊的。」她輕輕地說了句。
她的異樣平靜和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讓唐漢感到非常意外。
「你是哪里人?」這個日本女人看了唐漢一眼,輕輕地問。
「中國人。」唐漢說。
「那麼你就是一個不平常的中國人。」她說,「我叫杏子,金貞杏子。」
「杏子,金貞杏子?」唐漢反問。
「其實我的名字叫金貞杏。」她幽幽地說。
「你真的不是日本人?」唐漢問。
「我的祖國是朝鮮。」唐漢看到她的眉睫輕輕一動,兩顆晶瑩的淚水滾落下來。
唐漢的心猛的一震,這個時候,他終于可以明白一點,她為什麼那麼平靜,一個連自己的祖國都已經不存在的人,生有何歡?死又何懼?
「剛才那個出去的軍官是誰?」唐漢問。
「他叫松井,日本騎兵中佐,我現在服務的唯一男人。」金貞杏平靜地看了一眼唐漢,淡淡地說,「我七歲的時候,日本人燒了我的家,殺害了我的父母,把我和四歲的弟弟擄到日本,我叫杏子,弟弟名為貞勇……戰爭爆發之後,我是作為高級隨軍慰安婦的身份來到中國,我服務的對象都是軍官,後來我生了一場病,松井把我接了出來,安置在這里。」
「松井?我的老對手,他很想殺我,而我,也想殺他!」唐漢一咬牙說。
「每一個日本男人都該殺!」她繼續平靜地說。
「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唐漢問。
「不知道,只要他在這個城里,晚上都會回來,他有兩個警衛,大門外還有兩個衛兵,兩個警衛夜晚輪流值班。」金貞杏把兩個警衛的房間和自己的臥室情況說了一下,然後問唐漢,「你需要吃點東西嗎?」
唐漢搖搖頭。
杏子也不再言語,示意他藏到一個雜貨間里等松井回來。松井和兩個警衛在深夜才回來,唐漢在里面小心翼翼地過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听外面已經夜深人靜,才悄悄地出來。
他首先觀察了一下,有一個警衛筆直地站在大門之下,大門已經緊緊地關了起來,唐漢不確信大門外面的兩個哨兵在不在。唐漢看松井的臥室里透出燈光,知道是金貞杏故意沒有熄燈,讓自己更好地行動。
唐漢想了一下,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將睡覺的警衛干掉,他悄無聲息地潛進了警衛的臥室,里面的燈沒有亮,從窗戶里透進來的光線可以看清,警衛躺在床上,床頭的櫃子上整齊地放著他的衣服和軍刀,還有手槍。
唐漢冷冷一笑,輕輕地拔出軍刀,突然按在鬼子的脖子上,睡夢之中的鬼子腦袋滾到一邊,脖子里熱燙的血沖了出來,濺了唐漢一身。唐漢扯了床單,胡亂地擦了一下臉,然後就往松井的臥室模去,幾道門,都沒有插栓,很顯然,是金貞杏故意這麼做的。在松井的臥室外面,唐漢發現門居然是虛掩的,他輕輕一推,人就進去了。
房間里燈光明亮,金貞杏坐在臥室中間的一張椅子上,平靜如水。她看到唐漢的時候睫毛微微動了一下。
唐漢用手指了指床。金貞杏看他一臉的血污,明白他已經殺了睡覺的警衛,她緩緩地站了起來,唐漢悄無聲息地閃到床邊一看,才發現松井早已經身首異處,床上滿是血,松井的軍刀還在他的腦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