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君之名 第六章 為她犧牲的龍

作者 ︰ 貓與夜

黎明就在眼前的時候,多少有些不適應月兌離了黑暗的感覺。她站在那個看起來足夠危險的山洞前長吁一口氣,然後頭也不回的邁步進去。

龍,以她前所未見的姿態盤踞在山洞里的一條直通上下的巨大的鐘乳石住上。山洞如此荒涼,除卻龍的銀光鱗甲散發的銀藍色粉狀光霧將整個空間照亮。龍,他本應無比犀利卻在這一刻溫柔如水的眼光向她投射而來。

之前支撐著她的氣力瞬間散去,腿一軟便向前傾去……

「早知道會是這樣。真是……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水藍色一晃,一雙手就在她下落的方向出現,穩穩地接住了她。

深邃的寂寞的藍黑色瞳仁被一陣迷霧掩蓋。

她舉起無力的手撫在他的面頰,「真是太好了。遇見洛銀真是太好了……因為誤解而破碎的心,並不輕松啊。」龍,溫熱的呼吸縈繞在她身邊,植物的清味,陽光的香氣。

「如果,你會死的話,那麼在你離開之前,可不可以……」清幽失去了知覺的淚腺流淌出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打在環繞在她胸前的洛銀的手臂上。

他抬起手來擦拭她眼角的淚水,可是卻是越來越無法止息淚水的奔騰。

「嗯。」他將自己的臉頰貼過去,「真是……夠了。」

銀光籠罩的女子,所有的傷痕都漸漸淡去,最終恢復到原來的模樣。可是困倦隨之襲來,她尚流著淚的臉上彎出一抹笑容。

「龍,是不會說謊的,可是我卻……算了。」洛銀低頭對懷里的人兒笑了笑,「不過這里不太適合你啊,帶你回去一個適合你的地方吧。」

「因為洛銀,你這個令人擔心的龍,是一條不折不扣令人惱火的蠢龍呢。」

「是麼?「

「嗯,所以,在你離開之前……我要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一步也不離開。「

深濃的睡意覆蓋了她的意識。

她沒有听到的回答,是微笑著的洛銀一個簡短的音節,「嗯。」

清幽失蹤的那些天里顧小悠幾乎找遍了每一個她可能會去的地方,但是終究一無所獲。報了警,但是警方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快要崩潰了,顧小悠心想著︰可惡的清幽!你再不出現我就和你絕交!對,絕交!

她氣鼓鼓的走向清幽的房間,掃了一眼她床頭的那些畫,目光漸漸迷離起來。畫中的男子都是同一個人,而且,一點都不像現實中的人,有一層幻覺般的色彩。

她听說過清幽的「病」,但是從來都沒有相信過。這一次……

門口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以為又是毫無結果的警方通知所以有氣無力的走了過去,連看都懶得看就把門打開了。但是目光接觸到眼前的人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清幽……」

她慌慌張張的找了許多天的女主角突然出現在眼前。而且……

「請問哪個是她的房間?」抱著清幽的男子抬起了頭向她露出笑臉。

那個男子!小悠連忙捂住嘴,言語都有些不暢,「那個……請問,你是誰?」

男子輕輕一笑,「哦?她沒有向你說過?」他的眼楮眯成一條線,「我的名字,叫做洛銀。」

小悠心里一顫,「她畫的那些畫像都是你咯?」

「不知道呢。」男子藍黑色的眼,深不見底。

因為還是放不下心來,所以小悠一直陪在熟睡的清幽身邊,直到天漸漸黑下來,薔薇花園里的女主角終于醒來的時候。

「那麼,清幽,你沒有事真是太好了。我先撤了哦,你好好休息吧。」小悠沖她眨了一下眼楮,「我可以去徐林那里。」

清幽向她點點頭,「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隨即露出少見的純粹的笑臉。

小悠揮揮手,拉開門,這個笨蛋。

洛銀好像是听到了一般,揚起唇角。

清幽把臉埋在被子里臉頰燒起赤紅然後使勁兒搖搖頭把眼楮露出來,「不要嘲笑我。」

「不是。」洛銀把她遮在臉上的被子掀開,眼角流出溫柔,「我是想,如果可以像你們這樣生活該有多好……」

她愣住了。

像你們這樣生活……可是,就算是這樣平凡的過活……他也沒有多少時間了。為什麼做出那樣的表情?好像自己什麼都不在乎?其實洛銀你,心里並不想這樣吧!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啊。

清幽再度陷入悲傷中,她靜靜地注視著他的眼楮,仿佛要將他看穿。

「不要想了。不要緊的。」洛銀抱住她,撫著她的背,「不要再想了,好麼?就算只是幾天也希望看著你笑的樣子。」他果然很怕看到她的眼淚。

清幽點點頭,也緊緊地抱著他。

「所以說洛銀是一條蠢龍。」她扯出一個微笑,雖然是在他視線之外但是他完全感受得到——她笑容的波紋。

我使你本應永恆的生命畫上句點,這是我背負的罪過,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就算被迫遺忘,也會算作秘密深埋心底。

你不該遇見我,這是我欠你的。

我想我永遠也還不清這筆債了吧?

但是,你也欠我的。既然你給了我這麼深重的罪,那麼你也欠我一個幸福的結局。

雖然不太情願,但是還是希望你可以回到你的世界里去,回到和你一樣的同伴中去。畢竟,那樣的話就不會寂寞了吧?不那麼寂寞的話就不會愚蠢的去救我這個不值一提的渺小人類。

可是呢,這個結局的最終寫著「不可能」——因為你就要死了。也許因之存活下來的我是幸運的——踫上了一條活的不耐煩的龍,救了我的命。不過在我看來這是多麼可悲的幸運,多麼無恥的幸運。

龍,盤踞在寬敞的房間里使得這個對于人來說已經很大的房間瞬間變成了一個微小的居所。他,深深的藍黑色眼楮閃動著柔和的光。

清幽靠在他心髒的位置躺下閉上眼楮,「听到了哦,我的聲音。」

寂靜的夜里,微弱的心跳聲被無數倍的放大,重重的砸在腦海里像一張大鼓發出的聲音。

「它會被你帶走的。」她嘆了一口氣,‘好不甘心啊,明明是我的,怎麼就被你自作主張的帶走了呢?」

龍低下頭,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的臉上。摻雜著青草香味的清新的湖水的味道。

她抱住龍的脖子,「我會恨你的。「她努力地笑著,讓傷痛都淌進心里。

「不要勉強了,要哭就哭吧。這樣,比起看到你哭還讓人難過。」洛銀再度變回人形,本想擁抱她顫抖的肩膀卻忽然間放大了瞳孔,無力了的身體軟弱的垂了下去。清幽趕緊坐起來扶住他,「對不起……」

「不要緊。」洛銀擺了擺手,「從前,我是說在你們稱之為神話時代的時候,我經歷的生死已經很多了。我不怕,都習慣了。」

他虛弱的語氣還有額頭上沁出的細密的汗珠再次觸痛了清幽的眼楮。

「可是我……還不希望你死啊。」強忍著淚水的語氣里連絕望都變得空洞。

「還有時間呢。又不是現在……」

龍的笑容倒映在月白色的月光里,沒有了之前的寂寞。

女子輕淺的吻伴著淚水落在男子的唇上。

「你這條蠢龍。」

作者有話說︰龍,並非是因為有關自己的利益要殺死她,而是……貓與夜深愛的這條龍,其實是她自己夢幻已久的王子形象……好吧,貓與夜同樣嚴肅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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