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挾持著帝軒走出來時,外面早已經圍了一大群侍衛,她手中舉著匕首,臉上青紫紅腫一片,面對如海的禁衛軍仍絲毫不懼,眉目之間盡顯英氣和凜冽。
當眾人看到她身旁的男子時,都恨不得自瞎雙目,他們那個帶領大軍攻破據北關,一路勢如破竹擊潰天啟軍隊,建立大溯上千年從未有過的彪炳功業和無上輝煌的皇上,竟然會被一個女人弄得如此狼狽。
他頭發散亂,左眼烏黑,嘴角青紫,一身亂七八糟的衣服胡亂裹在身上,脖子上還有一道血痕,此刻見被眾多士兵圍觀,帝軒臉色鐵青得嚇人,銳利的目光一掃,地上的士兵們趕緊埋下頭去,不敢多看一眼。
「軒兒!」一個氣度雍容的貴婦大驚失色地叫道,她的面容和帝軒有七八分相似,不難看出他們之間是何種關系。
「不要過來!全都給我退後!」宋曉威脅道,喝住了木太後欲奔來的身形。
「大膽女賊!還不快放了陛下!」禁衛軍統帥古柯雖然不敢靠近,但仍然盡職地大喊一聲。
宋曉冷哼一聲︰「別給我說這些沒用的話,現在這里誰說了算?」
「這里哀家做主,你要怎麼樣才肯放軒兒?」最有話語權的人已經被抓住,此時當然是後宮之主最大,木太後本就不是一個沒有魄力的尋常女子,剛才因為關心則亂,才會焦慮不已,現在被宋曉一問,立刻鎮定下來。
「我有三個條件。第一,放了皇甫婉兒,我要她毫發無損地出現在我面前,她要是少一根頭發,我就在他身上劃一道口子;第二,立即準備一輛馬車,通知各地驛站準備好換乘馬匹,如果我回不了天啟,他就得跟著死;第三,路上不準派人伏擊,不準暗中偷襲,不然我不保證他不會少個胳膊缺條腿什麼的。十日後,在兩國交界我們交換人質。」不是商量,不是討價還價,一個人要提出條件,一定要看自己掌握了什麼籌碼,而現在她捏著的是一張王牌,當然有張揚跋扈,漫天開價的本錢。
「皇甫瑾,你不要太得寸進尺。要是朕有什麼損傷,整個天啟都會為你付出代價。」帝軒冷聲答道,他也不是威脅,只是陳訴事實,以大溯的精兵悍將,就算他不親自指揮,同樣也能讓天啟付出難以承受的巨大代價。
「我都自身難保了,還會管天啟國嗎?」用他剛才的話反擊,宋曉不屑地回答道,她的確不在乎那個國家,她不屬于天啟,也看不起那種為了苟延殘喘,而讓女人去承擔敵人凌虐的無恥國家。
「我再說一次,我只要皇甫婉兒和我自身的安全,如果你們不能保障,那我不介意現在就和他同歸于盡。誰的性命更重要,你們自己斟酌吧。」宋曉盯著木太後,用她兒子的性命來威脅她,宋曉不信她不妥協。
為了加強恐嚇效果,也為了逼迫木太後盡快下定決心,宋曉輕輕地在帝軒脖子上一抹,他傷痕累累的身體上立刻新開了一道口子,艷紅的血滴落在他白皙的胸膛上,無比醒目。
「住手!哀家答應你!」木太後目赤欲裂,她緊咬牙關,恨不得將這個歹毒的女人片片凌遲,但現在她不得不妥協。
「皇甫瑾,你最好記住今日的所作所為。」顏面損盡,這般屈辱,帝軒絕不會輕易作罷,他日,他必定會千倍萬倍奉還于她。
「不止我,全天下都會記住今天,不可一世的大溯帝王,竟然被一個戰俘挾持,丟盡臉面,你那高高在上恍若神祗般的光輝形象,就此坍塌,碎得連塊渣都不剩。需要我時常提醒你嗎?」輕輕湊近帝軒的耳邊,宋曉惡意地刺激著他,她可沒忘記在斗獸場內,他對待她如同一只低賤的畜生,正所謂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如今,換他落入她的手中,自然要好好出那一口惡氣。
所有人聞言皆是震驚不已,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說出這般話,他們不敢想象帝軒會有何反應。
但出乎預料的,帝軒反而挑眉冷笑道︰「那你便看著,他日,朕如何血洗中土,用天啟的覆滅來重塑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