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坐在圓凳上,渾身的酸痛讓她不願再去過多的思考,一切都隨他去吧。
將身體伏在桌面趴了許久,拉姆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匆忙來到床邊蹲子,從床底拉出了一個淡藍色花紋的卡墊。這是下午,拉姆親手塞到床下的。
那上面被沾染了大片的落紅。盡管此時,上面的血跡已經干涸,變成了暗紅色,可端詳著它依舊是那樣的刺眼,也更加刺痛拉姆的心。
這,便是自己苦苦等了六年,盼了六年的結果。
愛他嗎?或許是愛的。否則,為什麼六年來,心中纏繞的都是他的影子?
雖然身邊的親人都說這樣的愛是那麼的飄渺,那麼的不切實際,他是天上的雄鷹,而自己,不過是山雀啊……
可拉姆依然在期待著,期待著有一天,自己能夠奇跡般的再次與他相見。她不敢奢望什麼,只盼著,他還能夠用那溫暖明亮的目光,看自己,哪怕一眼。
然而拉姆做夢也沒有想到,再次相見,他會變化了那麼多。
他草草地給她定罪,他用那近乎詛咒的方式,掩埋了她枉死的雙親,他對她毒打虐待、粗暴的撕裂、霸道的佔有,瘋狂索取、殘忍蹂躪……他把她由少女變成了女人……可到頭來,他卻只說這是一場交易,僅僅是……一場交易啊……
那一刻,她親耳听到心碎裂的聲音。
那一刻,拉姆發誓,從此對他只有恨……無盡的恨……
起身將卡墊抱在懷里,趁著屋里沒人,美朵又正在昏睡,她要將它扔掉。她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到這個可恨的東西,她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曾經歷過一場如此羞辱不堪的交易。
細碎的腳步聲由身後響起,慌忙轉身的瞬間,卻與另一個瘦小的身影撞了個滿懷。
「啊!」
一聲驚恐的尖叫,格丹望著拉姆懷里抱著的卡墊上那一灘殷紅的血跡瞪大了眼楮,滿臉的不知所措。
「美朵……美朵她……」
「她沒事兒。」拉姆錯開了格丹慌亂的眼神,匆忙辯解著,「這不是美朵的血……」
抱緊懷里的卡墊,將頭埋得低低的朝門外走,那樣子就像是在逃避某些可怕的東西。胳膊卻被一只手緊緊抓住,格丹沖上來,攔住了拉姆的去路。
「拉姆,你……是你的血?你也受傷了是嗎?你傷哪兒了?」
格丹的話,不由得再次勾起拉姆心中的刺痛。受傷?不,沒有。自從阿爸阿媽慘死,自己早已經支離破碎,碎了的東西,即便再砍上一萬刀又有什麼關系?傷與不傷,還不都是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