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好漫長。揪心的疼痛彌漫全身每一處,嘴里淌出的鮮血早已被冷風吹干,意識越來越迷離……恍惚中,仿佛有誰在喚自己的名字……
「拉姆,拉姆……」
「啊……爸拉……」
迷迷糊糊的呢喃著,身體很快落入一個寬厚的胸膛。
「拉姆!」
硬朗的聲音夾雜著似水的柔情,是那樣熟悉的響在耳畔,出現在眼前的,竟是索朗佔堆那張稜角分明的臉。
「……大……哥……」
「是我,是我……拉姆……塔娜公主對你做了什麼?她對你做了什麼?!」索朗佔堆連聲答應著,粗糙的大手輕輕扳過拉姆慘白的小臉兒,溫柔的替她拭去嘴角邊的血跡,男人眼中溢滿驚痛和憤怒。
「……啊……啊……」
仿佛溺水的人終于盼來了船只,就像遭遇雪崩後猛然見到一線光亮,拉姆靠在索朗佔堆胸前悲傷的大哭起來,心里有幾千幾萬個委屈,卻無奈口中的傷勢讓她一個字都說不清。
「到底怎麼了?拉姆,你這是怎麼了?」
心碎的將那抹嬌柔擁進懷里,這昔日馳騁疆場的大男人竟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淚。早知道來紫雲宮為奴會受到這樣大的傷害,自己當初就是拼死也要阻止王子的決定啊!可如今,端詳著眼前拉姆無比痛苦卻說不出話的樣子,一股不祥的感覺在胸口中愈發濃烈,將耳朵湊到拉姆唇邊,顫著聲音再次詢問。
「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兒?」
「……啊……瓷……片……」
「瓷片?」抬眼與拉姆對視著,「公主,往你口中放了碎瓷片?」
「啊……啊……」
冰涼的淚水從晶亮的墨眸中不斷淌出,似是在控訴著自己的冤屈。
「還好……還好……」
將拉姆貼著自己的胸口緊了又緊,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大半。
幸好,只是碎瓷片啊!三年前那個死去的小宮女淒慘的模樣浮現在眼前,想想都還心有余悸。
「別哭,不哭,沒事兒了,拉姆……現在沒事兒了……」
男人說著,月兌下自己身上的羊毛披風裹在拉姆單薄的身體上。
將這瘦小的人兒從地上抱起,沿著曲曲彎彎的回廊走出王宮區,朝山下的窯洞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