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拉姆心里一時七上八下,異常的不是滋味兒。
王宮中傳的沸沸揚揚?自己與索朗大哥的事兒,真的在這王宮中人盡皆知了嗎?那大哥,他該怎樣……再在軍中立足?都是自己不好,是自己太自私了,才讓大哥跟著蒙羞……
白吉拉姆,你這可惡的賤女人!那天……為何沒有被亂棍打死?!
心里狠狠地咒罵著自己,腦袋里因難過和羞憤而嗡嗡作響。
倉央王妃的嘲弄卻顯然沒有停止的意思,「本宮人老了,眼楮花了,拉姆……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看看你。」
從那冷冷的語氣中,拉姆不難感受到,這倉央王妃定是對自己極為不滿。也難怪,一個戴罪之身,又犯下了私奔那樣不檢點的重罪,還能指望別人對自己有什麼好印象嗎?
「奴婢遵命。」
拉姆不敢怠慢,緩緩抬起額頭,嬌俏的臉龐泛著蒼白,心底緊張的砰砰直跳。
眼角的余光,無意間掃到扎巴德冷漠的臉,那上面籠罩著濃濃的陰雲,大概是那王妃突然提起私奔的事兒,又勾起了他的憤怒吧?
此時的倉央王妃眯起美麗的鳳目,眼底劃過一抹鄙夷之色,「這丫頭還真是漂亮……」
如此的「恭維」,拉姆怎麼听都覺得心生寒氣。這王妃的「贊美」竟與當初塔娜公主的譏諷是那樣相像,難怪,她們會是母女。
而倉央王妃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拉姆大驚失色,「難怪啊……難怪……難怪王子不計較她與人私奔的丑事,要立她做古格王妃……」
古格王妃?
這四個字著實讓拉姆一激靈,王子……扎巴德?他……他要立……要立自己什麼?
「母妃可真會說笑話!」
沒等拉姆那如墜五里雲的心緩過神兒來,扎巴德卻陰著臉搶先開了尊口,「這個不知禮義廉恥的賤奴,怎麼有資格成為古格王妃?王宮中,怎麼會傳出這樣荒謬的謠言?是誰說的?本王子要重重罰他!」
倉央王妃面色冷冷的放下茶杯,轉而又露出一個令人猜不透的笑,「哦?原來是謠傳啊。那王子是想起了什麼?放著用了多年的多吉才讓不用,卻換來這賤丫頭伺候?」
「是這樣的母妃……」扎巴德擲地有聲的話語中透著冷硬如鐵的剛毅,「這卑賤的女奴本就是戴罪之身,她當初趁兒臣祭廟之時闖入托林寺圖謀弒君,兒臣已經判了她斷骨極刑。只因兒臣繼承父王大統在即,佛主和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著,此時不宜殺生見血,故而推遲了行刑的日期。兒臣原本……想秉承古格王族仁愛百姓的祖訓,將她派到蘭慧那里,希望她能夠戴罪立功,可不想她卻做出那樣的丑事!這樣厚顏無恥,放-蕩-下-賤的女人,只配還做奴隸,用來羞辱……」
那最後四個字,扎巴德故意壞笑著壓低了聲音,卻還是清晰得如同一根芒刺深深扎入拉姆已然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