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扎巴德獨自站在一根雕滿八寶彩繪的立柱前久久沉默著。
重新登基已經有三四天了,每天上過早朝,他都會稟退所有臣子,一個人留在這里靜靜的發呆。沒有人猜得透這威武果斷的王者,那深邃迷蒙的眼眸中到底藏了些什麼。
索朗佔堆走進來的時候,腳步聲打亂了屋內的沉寂,扎巴德卻還依舊如初的站著,高大挺拔的身體文思未動。
「都辦得怎麼樣了?」
冷冷的聲音響起,搶在索朗佔堆開口之前從扎巴德嘴里問出,身後卻是死一般沉靜。
憤憤轉過身,深邃的目光射向一臉沉重的索朗佔堆,「到底怎麼樣了?你啞了嗎?!」
定定的望著眼前這張陰戾的有些嚇人的臉,深深吸了一口氣。索朗佔堆不難從扎巴德那冰冷帶怒的表情中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期盼,卻依然強迫自己做出同他一樣冰冷的表情。
「都解決了。」
沉沉的一句回答,讓扎巴德似乎稍稍松了口氣。
錯開自己望著對方的眼神,扎巴德將頭仰起對著天花板,一雙大手狠狠地攥緊拳頭,直握得咯咯作響。
自從殺掉了仁青那群畜生之後,扎巴德便下令,讓索朗佔堆秘密去調查所有听說過拉姆被強暴的侍衛,並將他們全部遣散。就算這事辦起來很麻煩也在所不惜,他實在不能容許任何有辱拉姆名譽的話傳出去一星半點。
如今在這整個王宮中,除了索朗佔堆,怕是再不會有人知道拉姆受辱的事情了吧?這就好,這就好……
「你出去吧……」
「陛下!」
此時的索朗佔堆再也忍不住了,一步跨到扎巴德跟前揚聲大吼了一句,古銅色的臉龐上掛滿了傷感的神色,「陛下,你就打算一直留在這議事廳里發呆嗎?」
「你什麼意思?」扎巴德不悅的蹙眉問道,眼楮躲閃著望向另一側。
索朗佔堆卻是步步緊逼,「陛下,你究竟要躲到什麼時候?!自從回到王宮,你幾乎每天都留在這里過夜,可是拉姆現在怎麼樣了,你敢說你一點都不擔心嗎?仁青那罪魁禍首已經被處死了,所有知情的人也都被發配到邊境充軍,你到底還有什麼放不下?難道,你嫌棄拉姆了……」
「放肆!」扎巴德大吼著,怒目圓瞪的轉過頭,「你這是在和本王說話嗎?」
索朗佔堆卻絲毫沒有畏懼,反而愈發的從容鎮定,仰首大笑了一聲,不緊不慢的回敬道,「是!既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今天我就不是在用一個將領的身份同你講話!兄弟……你真的是這樣狠心的人嗎?」
那一聲兄弟,帶著無限的動容,眼底晶亮的淚花,驀然將深眸溢滿。
清朗的嗓音再次響起之時,卻是帶了濃濃的哽咽顫抖,「你敢說你嫌棄她嗎?我不相信你真的嫌棄她!」
「呵……你倒是很了解我?我為什麼……就不能……不能嫌棄……我就是嫌棄她!她用身體做誘餌,她……把我當成什麼?!」扎巴德緊緊閉上雙眼,落寞的冷笑,可饒是如此,也依然無法掩蓋他滿蘊在胸中的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