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朗佔堆蹙眉搖首,苦苦地笑了笑,道,「你言不由衷!如果你真的嫌棄拉姆,何必下令將所有知情人充軍?何必在乎她的名譽?何必……舉著寶劍威脅那一屋子侍衛?」
扎巴德身子猛然一抖,轉過頭,一張俊臉冷得駭人,「他們對你說了什麼?!」
索朗佔堆微微勾了下唇角,「他們都是簡單老實的武夫,自然什麼也不敢說,只是這幾日他們每當提起拉姆,都是誠惶誠恐,一口一個娘娘。這娘娘的稱呼,你不發話誰敢叫?兄弟……這麼多年,我還不了解你的脾氣嗎?」
臉上冷硬的表情終是緩和下來,無奈的苦笑一聲,卻依然將淚水吞回肚中,「你……何必來對我說這些,你不是愛拉姆嗎?你不是……一直想要她嗎?現在我嫌棄她,你不是剛好可以有機會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索朗佔堆眉宇間陡然一蹙,淚,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胸口劇烈起伏著,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壓抑住那股憤怒的情緒,「沒錯,我愛她,我恨不得這一生保護她的是我。在我心里,她是最純潔的女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玷污她!可是……拉姆她愛你!她從始至終,愛的是你!如果她不愛你,她何必獨自跑回札布讓,何必把自己置身在危險中?她一個女人,在這狼子野心的險惡之地舉步維艱,最終弄得遍體鱗傷差點兒連命都丟了,你現在說嫌棄她,無論是不是真心話,你覺得你對得起她嗎?!!」
嘶啞的怒吼響徹在寬敞的殿堂中,簡直要把房梁震塌。
「夠了,別說了!」扎巴德無力的低吼著,剛毅的俊顏上緩緩滑下兩行淚來。轉過身子,再不願同他多說一句。
發生了那樣的事,自己當真像剛剛所說的那樣,已經開始嫌棄拉姆了嗎?
不,自己有什麼理由嫌棄她?
難道,這一切是拉姆的過錯嗎?
正當扎巴德痛苦徘徊的時候,門外,卻傳來格丹焦急無助的喊聲,「國王陛下……國王陛下您在嗎?陛下……」
這是怎麼了?格丹不是一直在凌雲宮照顧拉姆嗎?她怎麼會突然跑到議事廳來?
難道……
心,霎時揪緊了。
匆匆走到門口,將那扇朱漆大門吱呀一聲敞開,格丹跑得滿頭大汗的模樣出現在扎巴德面前。
沒有顧上進門,甚至沒來得及喘一口氣便撲通一聲徑直跪在門前,女孩子清秀的小臉兒上掛滿了淚珠。
「陛下,可算把您找到了!」
「出什麼事了?!」
「陛下!你快去凌雲宮看看拉姆姑娘吧!她……她快不行了……」格丹說著說著,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那涕淚滂沱的樣子,看起來仿佛天都要塌了一般。
扎巴德瞬間怔住了,呆若木雞的立在那里,半晌沒回過神兒來。再次開口,渾厚磁性的嗓音變得愈發沙啞,「你……你說什麼?拉姆她……她怎麼了?!」
格丹痛哭著重重給扎巴德磕了個頭,嗚咽著說道,「陛下,自從那天奴婢回到凌雲宮,拉姆姑娘就始終時昏時醒,昨天早上好不容易醒來,洗了個澡就又昏迷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醒來過……奴婢和美朵都以為她受傷了,身上痛不想說話,也都沒有打擾她……晌午之前,她還只是昏睡,可是,剛剛……拉姆姑娘突然發起了高燒……幾個御醫都請來了,他們都說……說她再也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