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格丹把話說完,扎巴德早已失魂落魄的朝著凌雲宮的方向跑去。
一路狂奔,心髒幾乎快要停跳。
反反復復把自己罵了幾千遍幾萬遍,卻也無法找到一個釋然的理由。
這麼多天了,自己到底是在和誰賭氣?為了那樣一群畜生造下的孽,就要讓拉姆在痛苦折磨中為他們救贖嗎?
若說責怪,或許更應該責怪的是自己。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她,如果當初在壇城山,自己沒有因為嫉妒,對她說出婉兒的事,拉姆是那麼依賴自己,她一定不會獨自跑回來冒險的;
若是在得到金印兵符的那一晚,自己不听索朗佔堆的勸告執意攻城,或許,拉姆亦根本不會承受那煉獄般的侮辱。
其實,他相信她,他從來都是相信她的呀。她是他的女人,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出賣自己的身體?那天,他是被憤怒沖昏頭了,才會用那種混賬的態度對待拉姆,一想到這些,扎巴德就無法原諒自己,甚至,沒有勇氣去面對自己女人哀怨的眼神!
他躲到議事廳,每天和衣而眠,就是想讓自己的內心躲開那份痛苦的煎熬。
可是,真的能躲得開嗎?
他這幾天,心,沒有一刻踏實過……索朗佔堆剛剛的一番話,就像一把利刃插進心里,讓他痛不欲生。再加上格丹帶來的消息,他已被徹底擊潰……
她愛你,她愛的始終是你。
拉姆,她始終愛著自己,為了自己的江山王位,她連命都可以賭出去,可自己這不稱職的男人,究竟都對她做了些什麼?
拉姆,等著我!我這就來了!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憂心忡忡的思索著,人已來到凌雲宮門口。沒有心思拘泥禮節的讓人通報了,一抬手砰地一聲便撞進了屋里……
寬大的床上,拉姆靜靜地躺著,厚厚的棉被裹著她單薄柔弱的小身體,看起來是那樣孤單,那樣淒涼。
四名御醫跪在床邊,有的在診脈,有的在查看身上的傷口……見到扎巴德走進來,紛紛轉過身子,額頭貼地行禮,「參見國王陛下。」
「別廢話了!拉姆怎麼樣了?」扎巴德不耐煩的大吼。
帕卓大夫直起身子,原本就滿是不安的臉上此時愈發掛滿了驚恐,「陛下贖罪……娘娘她……她身體太過虛弱,之前多次受傷已經落下了不可逆轉的病根,這一次又傷的極重,照目前的情形看,身上的傷口大概是私自用水清洗過,以至于嚴重感染,高燒不退,脈搏幾乎快要探不到,大概是……拖不過三五日了……」
「啪」的一聲響,扎巴德抬起手打翻了桌上的一只琉璃盞。
憤憤的開口寒聲吼道,「私自用水清洗?誰讓她用水清洗?身上那麼多傷口怎麼可以用水洗?美朵格丹!本王留你兩個在這里是廢物嗎?!誰準你們給她用水洗?!」
「陛下……」
美朵和格丹嗚嗚大哭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陛下……奴婢該死,奴婢應該攔著的……可是……可是拉姆姑娘執意要洗,她……她總說自己身上髒……髒了,陛下就不理她了……」
扎巴德胸口猛地一抖,心痛愧疚的淚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