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與同桌的幾位大員夫人飲得回酒,探了頭,笑望文子安,「子安可是越發俊逸了,也難怪這京中未出閣的姑娘小姐的,都傾了心!」斜眼見幾個姑娘紅了臉,便側了身子問文夫人,「文公子今年多大了?可曾配了親?」
「小兒十八了,還不曾配親!」文夫人忙笑應,「老夫人若有好親,替小兒提上一提?」眸光向月兌月兌阿布轉得一轉,眼見她對葉驚鴻那般神態,只暗暗輕嘆。心中只怨文子安沒用,錯過這般大富大貴人家的如金美眷。
那老夫人見她神色,亦自向月兌月兌阿布瞅去一眼,唇角掛上一抹不易覺察的不屑。「今兒請了夫人來,便是為此!」老夫人伸掌,自文夫人手背拍得拍,出聲輕笑。葉輕痕聞言,心「突」的一跳,怎麼?這老夫人要做媒?
「哦?」文夫人雙眸閃過一層驚喜,眸光掃過靠近閣兒上首的桌子,「老夫人說的是哪家小姐?」那桌子上,可都是一品大員的小姐。雖是不及月兌月兌阿布尊貴,卻也是一等一的人家。
「是中順大夫,何大人家三小姐!」老夫人的眸光順著飄過,笑容有一些鄙夷,「重九時,在萬安寺見過的!」
「中順大夫?」文夫人一怔,神情頓時黯淡。那中順大夫只是個四品官,心中不願,卻也難言,只強笑道,「那三小姐,听說是庶出的!」
「正出庶出又能如何?」老夫人挑了眉輕笑,「子安也是庶出,還不是被你教的如此出色?」言語之間,似是有些不悅。
文夫人心中不願,卻也不敢得罪了老夫人,只垂了頭,輕道,「子安是我家老爺獨子!原是論不得嫡庶。」
「那何大人家三小姐,听說是琴棋書畫,女紅針織,樣樣精通呢!」老夫人雙眸輕瞥,淡淡搖頭,「娶妻求淑女,娶個大家嫡系千金回去,你家子安那性子,豈不受苦?」
「如此,待我回去問問子安,若他肯了,便請老夫人做媒!」文夫人眼見老夫人一意周全,只得虛應了。
「還須問他?」老夫人見她推月兌,更是不滿,輕輕搖頭,「此等事,只須你點了頭,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可!」
「老夫人說的是!」文夫人苦笑,「這孩子原不是賤妾所生,便不能全由了賤妾做主,還是回去問了才好!」口中推辭,心中自盤思對策。
「哪里還用回去?」那老夫人眼見文夫人作難,只微微一笑,回了頭,命丫頭,「去請文公子回來歇罷,這些個丫頭也不淨心听!」丫頭領命去了。文子安聞得令回,松得口氣,起身謝了,仍回葉驚鴻與葉輕痕中間坐了。
「子安!」老夫人見他撫得這些時,竟是微有倦意,含笑道,「聞得你娘說,你已十八了?」
「是!」文子安不知其意,只得應了。
「方才與你娘說,與你尋得頭親,是中順大夫何大人家的三小姐,你可樂意?」老夫人竟不繞彎,直問了出來,「便是重九時,在萬安寺,穿黃色衫子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