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梅園賞梅,匆匆又過了數日。呆得幾日,葉輕痕大是氣悶,那日,正纏了葉驚鴻帶她出門。葉寧來報,說月兌月兌阿布來了。葉驚鴻輕輕松得口氣,回眸向葉輕痕笑道,「如今有阿布郡主陪你,可放了我罷!」
話音方落,葉塘卻又入來,說楊院使到訪。葉驚鴻聞言大喜,那日于阿莫拙府上相識,二人一見如故,卻再未得見。不意,他竟于今日到訪,忙說了請,匆匆入內更衣。
「你不是說忙麼?」葉輕痕沖著哥哥背影做得個鬼臉,先自迎了出去。
前廳上,葉若奉了茶上來,一旁侍立。月兌月兌阿布自椅中坐了,安然品茗,楊陌卻是極不自在,負了手,于壁間假意賞畫。葉輕痕自外奔入,瞧入眼內的,便是這般一坐一立,默然不語的二人。「阿布姐姐!」輕快的聲音,瞬間打破廳內尷尬,「怎滴好幾日不來尋我玩,九兒快悶死了!」也不等月兌月兌阿布說話,自回了頭瞧向楊陌,「楊大人,六哥一頃兒就來,卻令大人久等!」
「無防!」楊陌含笑回望,「是楊某冒昧,竟是做了不速之客!」口中客套,向葉輕痕微做打量。但見她兩束烏黑細碎的小辮肩上披垂,襯著一張因奔跑微微泛紅的小臉,越發嬌俏可愛,沒來由的,心中竟是一動。自己暗自奇異,前幾日阿莫拙府上見了,竟是對她並未留意。
月兌月兌阿布見了葉輕痕,亦自含笑起身,「九兒,前幾日原是家中有些事端,竟未來尋你,如今可不來了?」
「是何事,竟擋得住姐姐的腳?」葉輕痕小嘴輕嘟,顯是不信,又回了頭招呼楊陌,「楊大人坐罷,六哥即刻便到!」
月兌月兌阿布心知楊陌是因了自己之故,亦自笑道,「此處是葉家私宅,楊院使無須拘束,自在些方好!」回了頭,又接了前話,輕聲嘆道,「三個多月前,胡和魯將軍的女婿沒了,前幾日胡和魯將軍的女兒蒙根其其格送葬回來,成日價鎖在屋里,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胡和魯將軍央了我們姐妹去勸,卻是不听,這幾日方好得些。」
葉輕痕聞了,只輕輕點頭,「嗯,這女子想是個重情的,倒也可憐!」
「可憐?」楊陌聞聲冷笑,「若是個重情的,也不會丈夫尸骨未寒,便要招文子安入贅,如今,她倒活的好好的,文子安卻不知還有命沒有!」語氣雖是平淡,卻是有著壓不住的憤怒。
葉輕痕聞言,大吃一驚。正欲問時,卻聞得門外葉驚鴻聲音笑道,「不想楊兄到訪,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人隨聲到,葉驚鴻一襲青衫跨進門來。
「葉六這般客氣,莫不是楊某白交了你?」楊陌含笑起身,向葉驚鴻搖頭道,「連日便欲來訪,只被俗事絆了,不曾得便。」二人口中讓得幾句,葉驚鴻引了重新落座。
葉輕痕見二人寒暄,心中雖急,亦只得等著。此時見二人坐了,忙隨了過來,「楊大人,你方才說文公子什麼?那個胡將軍死了女婿,怎會牽扯上文公子?為何說文公子不知生死?」心中憂急,連珠價追問。
一旁月兌月兌阿布輕接,「胡和魯將軍!」原是那葉輕痕不知道胡和魯本姓「巴爾思」名「胡和魯」,而非姓「胡」名「和魯」,只道那將軍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