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伸手接過,一見那翡翠玉佩,竟激動得手都抖了,看似很努力地壓抑著,「元雋,皇上還說了什麼嗎?」元雋極少見姑姑如此失態,以為這肯定是個要緊的物什,忙回憶皇上當時遞給他的表情話語,似乎沒有什麼區別,「我當時正幫皇上更衣,見皇上是從貼身衣帶上取下放在書案上的,見我要走,便順手拿了這與給我,讓我交給你,只說是讓你有個念想,其他沒有什麼啊。哦,對了,讓我給你操辦生辰,說是這宮里不可委屈了你。」
汝嫣筠听到這里,明白了,皇上不是不委屈她的生辰,是告訴她被禁足,不見她,怕她委屈了。突然覺得手中的翡翠玉佩變得模糊了,便有水滴輕輕滴在了玉佩上,帶著她的體溫。
「姑姑,這玉佩是何由來,為何姑姑如此激動。」元雋忙伸手扶住姑姑,輕輕用力一托,將姑姑帶至椅子上,有些擔心地問。
「元雋,姑姑沒有認錯人,他心里有我,我死而無憾了。這是先太後留給皇上的遺物,皇上一直帶在身上,甚至更衣都不假人手,現在竟然送給了姑姑,我……我……」汝嫣筠早已激動得泣不成聲。
元雋明白了,這哪里是給姑姑一個念想,這分明是給她一個表白,皇上所說的不可委屈了她,不是生辰壽宴,是安慰她的禁足。元雋不禁輕輕嘆了口氣,為姑姑得到這份帝王的感情深感不易。
汝嫣筠穩定了情緒,看了看元雋,淡淡地說,「元雋,你先回去吧。雖然皇上準你在皇城逗留為我操辦壽宴,但這里你還是越少來越好,正日子來這給我叩個頭也就是了,去吧!姑母本就不至于這麼容易垮的,更何況,現在還有他。」低頭看了看掌心中的那塊玉佩,深情地說,「我定不負他的情義。」
元雋點了點頭,「既如此,元雋先行告退,姑姑且保重,元雋過幾日再來。」說完朝汝嫣筠躬身一揖,轉身回去了。
既然已經猜到了汝嫣筠禁足的原因,元雋心中自然輕松了許多,日子也過得快些。很快到了汝嫣筠生辰的日子。
若在往年,統領後宮的德妃生辰,那必是妃子們聚在一起爭奇斗艷的大日子。只是現在雖知姑姑無虞,元雋卻不敢為她大肆操辦,怕人起疑,更怕被人抓住把柄,重重地參上一本。
于是,只在生日那天,在景仁宮辦了個小小的家宴。茉陽雖是先皇後的骨肉,只是皇後難產仙逝,茉陽自幼由汝嫣筠撫養,兩人情同母女,所以也早早地問皇上討了個口諭,來到景仁宮為母妃慶賀生辰。霜陽是和燕王歐陽逸一同來的。
經歷了這麼多的變故,霜陽也變得穩重了,看見德妃,先上去一跪,磕了三個響頭,「恭祝母妃生辰快樂,願母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旁邊的燕王也撩袍跪下,「小王祝德妃娘娘福壽安康,福澤綿長。」
「好,好,乖孩子們,快起來,快起來。」德妃坐在上首,見他們行禮,滿臉笑容,高興地伸手虛扶了一下,「你們能來,母妃就很高興了,快起來坐著。」
只有茉陽、霜陽、燕王和元雋幾個孩子來給汝嫣筠慶祝今年的生辰,沒有往年那般的鶯歌燕舞,卻多了幾分家人之間的親情,不必去應付那虛假的笑顏與祝福,心中有著一份難得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