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婉月說完了,嫣桐笑了笑,「婉月小姐,桐兒遵師命來蒼梧設館行醫,自是以懸壺濟世為任,目前年紀尚幼,未及婚嫁之年。再者婚嫁之事,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蒙婉月小姐為媒,桐兒仍是不敢尚自做主。故而,還請婉月小姐代為謝過東方公子深情,只是桐兒福薄,不敢高攀。」
婉月見嫣桐說得堅定,嘴角帶笑,眼神卻沒有一絲猶豫,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嫁給他,雖然听說過她三年前就曾以年紀尚幼拒婚,而且那時她確實也還小。想著她現在已是適婚年齡,加之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想必這紅線不難牽,誰知她依然油鹽不進。
婉月是蒼梧城中有名的冰人,自然是閱人無數,這婚事成與不成,她一眼望去,總是*不離十,看著嫣桐的堅定,知道這媒是做不成的,也不強求,輕搖手中的紈扇,「余姑娘既如此說,婉月便知道姑娘心意,既如此,婉月便先告辭了,希望下次能為姑娘牽一段好姻緣。」說完,笑著看著嫣桐,卻意外地從她眼中看到一抹傷心,而且是一閃而過,心底暗自明白了,她不是年紀尚幼,而是心中有了牽掛。
「桐兒謝過婉月小姐,既如此便不遠送了,紫菀,替我送送婉月小姐吧。」嫣桐也起身輕福致謝。
紫菀明白姑娘的意思,送婉月出去的時候在賬房支了一兩銀子給了婉月。這倒是讓婉月有些意外,外間傳說嫣桐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般的人物,現在看來倒是不像,而是一個深諳俗世事務進退有度的大家閨秀。
嫣桐家確實不是什麼大家世族,其父只是江南名醫,母親也只是與父親門當戶對的江南富商之女,只是性情溫和,與世無爭,自幼便教桐兒凡事看開些,不可過于執著。嫣桐自幼體弱,便隨著父親習醫,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後來遇到了師父,隨師父到天泓山學藝,並隨著師父四處雲游,更是看多了人世間的炎涼世態,知道人情冷暖,自然也就學得進退有度了,不然師父又怎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在此設館呢。
自從拒婚之後,嫣桐倒也過了一段時間的清淨日子,東方琰也沒有再過來,想來是自己的再次拒絕讓他丟了面子,只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委屈自己。東方琰在世人眼里是很好,甚至到現在也沒有正式納妾,這在這個男人都有三妻四妾的社會里是很難得的,但始終不是自己心里想要的,所以他雖然好,她卻依然無法接受。
只是自己心里已然接受的那個人,卻那樣難猜,到底為了什麼要那樣羞辱自己。這麼想著,又開始覺得胸口悶悶的,索性放開了不去想他,反正是已經過去了。他那般輕視自己,自己又何苦去自尋煩惱呢。
這麼想著,慢慢走到書房,想起這段時間總是東奔西跑,倒是少了看書了,是該好好溫習一下經典了,便從書架上去了書,在窗前慢慢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