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端著茶一進屋就看見姑娘正在擦眼淚,忙將茶放在桌面,緊張地說,「姑娘,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又哭了?」
嫣桐抬起頭,笑了笑,「沒事了,哭過就好了,以後不再哭了。」
紫菀有些懷疑地看著她,姑娘從京城回來後就變得有些不一樣,經常會一個人坐著發呆,看著她能感覺到淡淡的哀傷,雖然不經常掉眼淚,那種哀傷卻是從心里發出來的,讓人心疼得緊。
「真的沒事了,茶呢?讓你拿杯茶也拿那麼久,真是皮緊了。」嫣桐淡淡笑了笑,輕聲責備,卻沒有一點責備該有的樣子。
紫菀見她能開玩笑了,略略放了心,正準備往外走,突然好像想起什麼事,「對了,姑娘,剛才白術說銀花連翹不夠用,讓我到後山上采些銀花、連翹回來。我到了後山,看見遠處有個白色的身影,因為天色已近黃昏,白色的身影特別明顯,再仔細一看,似乎就是那日來找姑娘的那個汝嫣元雋。他怎麼會孤身一人在這後山呢。回頭一看,這里應該是可以看見醫館的院子的,你每天在院子里診病,那里應該是能看見你的身影的。只是趕著回來,沒有走過去仔細看是不是。前兩日,我也听黃精說過,也是黃昏時她去後山洗衣服,說是看見有個眉清目秀的男人在山上坐著,看著我們醫館,當時我們還笑話他,現在想來,說不定真是那汝嫣少爺呢。」
元雋,他在後山?為什麼?他不是要將我推開嗎?為什麼還要在後山看著醫館嗎?
頭好痛,既然有太多的為什麼解不開,還是不要想了,該解開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的。抿了口茶,對紫菀說,「算了,別管那麼多,他若是有事,自會下來的。說不定你認錯人了也未可知啊。你先去忙吧,我略坐坐。」紫菀看了看她,臉上依然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或許,她真的對這個事情沒有了喜怒呢,便點點頭,「那我先出去了,姑娘有事便叫我一聲。」
「嗯,去吧。」淡淡的聲音,一如以往。
紫菀看見的那個身影,確實是元雋。今天舒煬傳來書信,說是璃兒已啟程回宛陵了,想必再過半月便能兄妹團聚,想起這個為自己付出許多的妹妹元雋心里有太多的虧欠。
可是,舒煬在信中也提到,他們曾經在茶樓偶遇一世家公子,名喚郝廉,很得璃兒青眼,甚至為了與他同行,推遲了半月啟程。
這讓元雋意外,璃兒是一直知道自己是在禮部掛了名的備選秀女,所以一直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感情。即使和舒煬這麼多年的並肩聯手,也只是越來越深厚兄妹情意。怎麼會突然間在就要進宮的時候,竟然會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子青眼有加。
這讓元雋有些心煩,他不想委屈了妹妹,可是,皇命難違,她是逃不開入宮的命運的,若在此時對一個男子有了感情,那對她也是一種打擊。
心煩意亂地,慢慢地出了門,上了馬,不知道自己怎麼走的,竟然就來到了醫館的後山。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原來自己心心念念一直想著她,原以為只是一絲若有若無的情愫,卻原來,已然泛濫成災了,這份相思,如此之深。既如此,便在她左右,護她周全吧。
翻身上馬,回轉宛陵,要為與璃兒的相聚做些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