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叫白術、白蘞去掉他的外套,看到被橫梁壓住的地方,一片血瘀,滲出隱隱血珠,伸手模了模背部,骨頭沒有事,一直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來了。
擦干血珠,抹上白藥散止血,再用三七活血膏抹在淤血處,活血化瘀。然後穿好衣服,讓白術他們把他扶到一個人少的角落,讓他們繼續去照顧病人,她在他身邊坐下,嘆了口氣。
听見嘆氣聲,他強忍著劇痛,扭過頭,虛弱的朝她笑笑,「我沒事了,不要擔心。我剛才听到你叫我元雋,你猜出來了?」
嫣桐扭頭看了他一樣,淡淡地說,「看出來的,你用手拂了拂身上的塵,加上你的背影,我就猜出是你了。」頓了一頓,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你為什麼要救我。若不是推了我一把,你完全可以跳出去的。」
既然認出就沒必要再戴什麼假面,伸手用力把面具一扯,這面具本是貼在臉上的,這麼一扯,一陣刺痛,就像皮都要被扯破一樣。痛得人倒吸一口氣,被這氣一嗆,引來一陣劇咳,牽著後背更加痛了。她幫我輕撫著後背,氣息略通,緩緩言道,「救人是為人之道最基本的行為,沒什麼理由,換成其他人,我也會救的。」
他說的是實話,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別人危難的時候,無論如何他都會出手相助的。只是他沒有說出來的是,救她不是他所謂的宅心仁厚,只是出自本能地希望她不受傷害,甚至來不及思考,就已經出手推了她一把,他只希望她好好的。
嫣桐定定地看著他,希望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破綻,但是沒有,他依然那麼淡定。若在平時或是別的人,她必定是不再追問的,可最近發生的事情,讓她有太多的疑問,尤其是在京城的那兩天他的猶豫和那番話,還有她的那個夢,便正色地說,「元雋,看著我,我感覺現在的你,不是原來的你,我感覺你是故意在隱瞞什麼,是這樣嗎?我不想知道你到底在隱瞞什麼,我只是想知道,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問題,為什麼突然之間會變成這種情況。」本想問他,為什麼要把她說得如此不堪,是為了把她氣走嗎?可畢竟是女孩子,話到嘴邊,生生又咽回去了。
他定定看著她,看見她的小臉因為緊張,激動而變得通紅,眼中的疑惑卻是那麼明顯,看了她也不相信他那天的話,本想繼續對她說些絕情負義的話,斷了與她的聯系。可望著她湛清的眼楮,什麼也想不起來了。果然虛弱的身體也會使人的意志虛弱起來。
側過頭,不敢再看她的眼楮,「對不起,那天的話我說重了。我承認,我故意想氣走你,我承認我說的話並不是我想的事。我承認從那天起我時刻都在想你。可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你不要再問為什麼,是我不該招惹你,我的身上背負太多的責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給你幸福,卻還妄想和你有幾天的快樂時光。是我不好。你很好,都是我的不好。」聲音越來越低,漸漸呢喃。嫣桐心里卻漸漸明了,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可是,到底有什麼樣的苦衷讓他如此顧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