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愣愣地坐著,許是剛剛動氣的原因,後腦隱隱作痛,她暗嘆一聲,現在雙目失明,縱使有心又能做得了什麼?
想到此處,醒來後種種的辛酸委屈全部涌上心頭,郁悶無處可發,順手便往梳妝台上掃去,卻是踫到木質鏡架,只听得一聲脆響,卻是鏡架摔落地上,將瓖著的銅鏡跌落出來,想到鏡子,她更是難受,抬腳就往鏡子落地處踩去。
「啊,小……小姐……痛!」
听出是秋兒的聲音,錦瑟慌忙收了腳問道︰「不好意思,沒發現你進來,踩疼你沒有?你怎麼進來都不出聲呢?」
「我,我……錦小姐,你……」秋兒放下手中的食盒,看著地上的鏡片,沉思半晌,終而抿抿嘴說道,「其實,小姐若是真不喜歡這門親事,大可離開府中,犯不著跟自己慪氣,你看,我進來這麼大動靜您都沒听見。黎都這麼大,月華疆土更是綿延千里,小姐若是存心想走必然能逃離這一切!」
「呃?」錦瑟一怔,一個小小的婢女怎敢教唆小姐離家逃婚?
這念頭一閃而過,秋兒患病早已失去記憶,病愈後又天天貼身照顧,這兩個月來可屬她對自己最親……
錦瑟嘆息一聲,低聲道︰「我也曾想過,可你看我現在,雙目已盲,耳朵也不靈敏,即使放我出去,我,我……」
秋兒上前一步,緊緊握住錦瑟的手,瞥了一眼門外,伏在她耳邊悄聲道︰「小姐,你若真的想走,秋兒願意幫你打理好一切!」
「真的?」錦瑟一喜,臉色隨之一亮,剎那間,竟有種芳華不可直視的感覺。
秋兒盯著她的絕世容顏,輕聲嗯了一聲,抿抿嘴也笑了。
近半夜時,門外果真有些許聲響,仔細听去卻是秋兒正在對守門的家丁陪笑道︰「兩位哥哥,錦小姐已經一日未進食,夫人特別交代晚間送些點心來,好叫小姐半夜醒來吃些緩緩。」仿佛壓低了聲又說了些什麼,門終于是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