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納蘭玉曦懨懨的。七哥很是擔心,欲言又止。
「七哥,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什麼鳳凰涅槃,不是傳說中的神話故事麼,怎麼就把我扯在一起?軒轅是昌是亡與我何干?找到那東西,我不就回去了麼,即便回不去,咱們找個地方隱居去,管他們鬧個天翻地覆!」納蘭玉曦蹙緊了眉。
見她又打退堂鼓,七哥安慰道︰「無論如何,在下都會一直跟隨小姐。」
納蘭玉曦不滿地瞪了一眼︰「什麼在下在上的,不是說了麼,你是我親哥哥,你要叫我名字。」
「這個……您畢竟是轉世之鳳,在下不敢冒犯。」七哥道。
「小九的鬼話你也信?他能拿出確鑿證據麼?還不是他自己推測的,純屬意念之事。」納蘭玉曦撇撇嘴。
七哥不安地道︰「小姐……嗯,納蘭,既然不信,怎還答應小九?」
納蘭玉曦無奈地攤攤手,道︰「當時我有得選麼?你們兩位大男人跪在我面前耶,我能忍心見你們失望麼?再說,小九的提議和我的初衷也不違背啊,找到火龍石,等待奇跡,奇跡未發生咱們就趕緊溜之大吉。」
「那就任天下大亂生靈涂炭?」七哥沉聲道。
見他有些生氣,納蘭玉曦忙道︰「不是啦,我怎麼會那麼沒公德心呢?咳咳,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咱們到時隨機而變,呵呵,說不定軒轅瑾給我一個面子不和炎國一般見識,而炎國已經被我的經濟戰略所控制,那不就打不起了?也就天下太平萬事大吉,然後就不關我的事兒,我就可以功成身退隱居世外桃源了!」她極力描繪著美好的未來。
「但願如此!」七哥憂心忡忡地道。其實,一點也不信她的話。
納蘭玉曦也沒辦法呀,女皇可是一個危險度極高的職業,通往那寶座上的路不能僅用「艱險」形容,即便好不易爬到那寶座下能不能坐上或坐穩都成問題。她自問自己沒這個能耐,更沒這個興趣。想想小九說的話,不滿意軒轅瑾就打入冷宮,嘖嘖。難道讓她像那些皇帝那樣還設什麼三宮六院?咦,想想都惡心!她抖了抖滿身的雞皮疙瘩。
到了王府,天也黑透。靜姑姑焦急地候在門前,一見馬車,迫不及待地跑過去。「小姐,您終于回來了!」她簡直比見了親人還激動。
「淡定,淡定!」納蘭玉曦掀開簾子,不由好笑,「靜姑姑,本小姐又不是小孩子,你無需如此緊張,再說,有七哥陪著,難不成還有人敢太歲頭上動土找死不成?」七哥扶著她慢悠悠地下車。
靜姑姑急得直搓手︰「小姐,您離府整整一日,殿下久等不歸,已派人四處找尋,這會兒在書房大發雷霆呢!」
「迂腐!」納蘭玉曦搖搖頭。就允許他出門,自己只能留在方寸之間打轉?純粹的大男子主義,古代陋習!哼,還是小九說的好,待本小姐當上女皇就把他打進冷宮。呸呸,本小姐怎麼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吧,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本小姐還是去安慰安慰這暴虐的家伙,說不定又讓誰罰跪或者打誰的**了。
听聞納蘭玉曦回府,軒轅瑾從書房里竄了出來,一把抱住她的雙肩︰「納蘭,今日城外發現幾十具尸首,面目全非,我一听說就到山莊找你,但那個無情谷的三哥說你已經離開,又不許我們進去搜查,我就令人四處尋找,這京城已被來回清理了三遍仍是沒見一絲蹤跡,我……納蘭,我好擔心!」
納蘭玉曦再是鐵石心腸也快被融化,露出萬分感激地表情道︰「小瑾,我好感動,謝謝你的關心。只是,你這樣抓住肩膀好痛的!」
軒轅瑾趕緊給她揉肩。她企圖躲避,但沒成功。這也太親密了吧,本小姐可是名花有主了耶!但一想到那「宏偉大業」,想到行動方案的第一步,咬咬牙,本小姐就委曲求全,就當演戲好了!
見她如此柔順,軒轅瑾意外之下更是欣喜,臉上不由就露出一絲燦爛。「納蘭,想到你在外奔波一整日,必定很辛苦,所以我就做了一道炸雀兒酢,今晚天寒,咱們一邊喝酒一邊閑聊!」他柔聲道。
納蘭玉曦愣愣地點點頭,真想伸手模模他的額頭。扯了個笑容︰「小瑾,今兒你沒受啥刺激吧?」
軒轅瑾微笑著搖頭,拉著她的手朝屋內走︰「咱們到書房,哦,還是不要去那里,去我……」
納蘭玉曦連忙道︰「不要!我還有要事要辦,改天再聊啊!」有企圖,有危險!想讓本小姐上當受騙?哼,這種事兒咱見得多了!
「可是,我今日找到不少有用的情報,想讓你瞧瞧呢!」軒轅瑾失望地道。
「情報?什麼情報?那去書房看吧!」一听說消息,納蘭玉曦就想起小九的那些冊子。
「這個,老師在書房整理東西,我們還是去另一間棋室,那里也挺清淨的。」軒轅瑾道。
「原來是棋室呀,怎不早說?」納蘭玉曦白了他一眼。害得本小姐心肝亂跳!
軒轅瑾不解︰「難道納蘭以為……唔,即便我有這心也無那膽不是?」見她臉上紅了紅,不禁調笑道。
納蘭玉曦更是紅透了面頰,嬌憨地躲著腳︰「不許說,也不許想!」
見她羞惱,軒轅瑾忙止住笑。
棋室就在書房旁,自然也屬禁地,四周明的暗的重重護衛。七哥雖不情願,也被留在耳房,只是冷冷地瞪了軒轅瑾一眼,充滿警告。軒轅瑾則毫不在意地輕哼了一聲。
室內,早已燃氣爐火,溫暖如春。軒轅瑾替她月兌下斗篷。納蘭玉曦眨眨眼。太殷勤了,有問題,本小姐得高度留心。爐上,燙了一壺酒,矮幾上還有瓶葡萄釀。一碟炸雀兒酢,幾盤素菜,一碟點心。準備得倒是整齊。但是,那些酒菜沒問題吧?她瞧了一眼,很是懷疑。
軒轅瑾在一碧玉杯中斟上葡萄釀放在她面前,又替自己倒了杯酒。見她遲疑著,不由笑道︰「納蘭是擔心我在這酒菜中下毒麼?要不,我先試?」說著,就著玉杯啜了口,又每一菜品包括點心嘗了嘗。
納蘭玉曦仍是猶豫著。或許他已經服了解藥,或許他嘗的正好沒問題。
軒轅瑾無奈地放下筷子︰「納蘭,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那麼不值得信任?所以,自從進了京城後,你的所有飯食只能由莫言經手,所以你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納蘭,我真的好心痛!」
他這麼一說,納蘭玉曦就不好意思了。訕訕地笑道︰「哪里,只是習慣了七哥做的飯菜,比你那些廚子做得好吃多了!呵呵,我不是不餓麼,晚上吃多了一來不好睡,二來容易長胖啊!乖,你自己吃,我在一旁相陪。」
「在你眼里我就是沒長大的小孩子?」軒轅瑾蹙緊了眉,「你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為什麼,我的心你可以視而不見,寧可相信一個殺手?為什麼?若是將來回不去,你是否寧可跟著莫言走也不願意留下了,哪怕我發誓可以一世一雙人!」他死死按住自己的心口。此時,他終于了解當初太子哥哥,此時,他才知道什麼叫心痛。「為什麼?為什麼?既然你不肯接受我,當初就不該救我,就不該對我好,就不該幫我,就不該跟我回京,就不該接受皇祖母的鳳釵!」他低吼著。
「這……我……」納蘭玉曦不知該如何解釋。能怪本小姐麼?如果天下有後悔藥,她也寧可從未見過他,從未救過他,從未幫過他。本小姐也很矛盾也很委屈很後悔很無奈好不好?
「納蘭!」他將她的雙手緊貼著自己的心,「你可感受到我的真心,求你仔細听听!我從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但是我相信你,哪怕你只是敷衍只是假裝,但是我相信,相信自己的真心能夠感動你。可是,你的眼中從沒有我的存在,你的心里只有回去的念頭……」
使勁抽了抽手,好痛!她委屈地嘟著嘴︰「我知道你對我好啊,所以我才那麼幫你想辦法,為了你我可是經歷了許多磨難呢!你也不數數,從出谷開始,跟著你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還一路被人追殺,到了京城又時時被人跟蹤監視,我可是一直在堅持忍耐,一直嚴格遵守攻守同盟共同抗敵!」
「不!那只是協議,可我不要協議,而是你的心!」軒轅瑾死死地盯著她,眼底是一簇簇烈焰。
納蘭玉曦躲閃著他的目光。本小姐哪敢把心給你,心可只有一顆,送出去了便再也找不回來,咱還得保存得好好的回去見永浩哥。她暗道。
「納蘭,看著我!」他沙啞著聲音懇求著。見她仍是在躲避,便雙手鉗制住她的面頰,讓她不得不正視著自己。
「小瑾,不要再鬧好不好?」納蘭玉曦無奈地道。那目光是如此熱烈,似乎要融化了她,她全身繃緊。危險,高度危險!
「不!看著我的眼楮!」他命令。
她企圖逃避,但無處可逃。爐火與燭光的交織間,那俊美的臉越發妖孽越發誘人。她感受到自己的心不爭氣地砰砰亂跳,臉不由自主地染上可疑的紅潤。艱難地咽了咽唾液,喉嚨干澀。這感覺太不好,就如當初永浩哥逼迫自己嫁給他一般。「小瑾,放開我,有話咱們坐下說!」她懇求道。
「納蘭,你不要再想逃,我絕不允許你從我身邊逃離!」他下定了決心,今晚,他必須得到答案,一個滿意的答案。「只有兩條路,要麼答應我,要麼,殺了我!」他道。
緊貼著他,她覺得就快控制不住自己。美色當前啊,而且還是絕色!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唇瓣,竭力不去看那魅惑的雙眸。「可不可以再給一條生路?」她不安地問。
「沒有!除非殺了我!」他斷然拒絕。再也不能放縱她,嬌寵她!
這下子納蘭玉曦就很難選擇了,殺了他怎麼獲得火龍石?要殺也寧可殺了那個老皇帝。她艱難地把視線從那張俊臉移開,聲音略微有些扭曲︰「你要我答應你什麼?」老天爺是在懲罰自己麼,如此美味只能眼看著不敢吃。
那充滿磁性充滿誘惑的聲音道︰「留下我身邊,把心交給我!」
「不行!」她竭力保持著清醒,「心丟了就再也沒了!」
「以我心換你心,兩心永相依。」他深情款款地低喃。
如此曖昧的情景,她內心苦苦掙扎。老天,本小姐是想借他之力取得火龍石,也在猶豫著委曲求全假裝答應下嫁與他,但是,沒想過以心換心啊!
「納蘭,答應我!」他繼續誘惑著。微微垂下頭,如此便成了臉貼臉,眼對眼,唇對唇。
她不得不向後仰,他緊跟,再往後,再緊跟,一下子倒臥在桌上。而此刻,他依然不肯放過。心就要跳將出來。「小瑾,不要!」臉似醉酒般嫣紅,她哀求著,卻未察覺自己的聲音如此柔媚誘惑。
「納蘭,答應我!」喉結蠕動,他低低地道。如火的唇輕輕撫弄著她的唇瓣,眸底的火焰將她淹沒。
「小瑾……」不知覺中,她開始迷惑,意識模糊,逐漸被烈火吞沒。
……
燭光搖動,爐火熊熊。
納蘭玉曦喘息著竭力平復自己的心跳,舌忝了舌忝略微紅腫的雙唇,那唇瓣如剛剛才被晨霧浸透的玫瑰,發出誘人的紅潤。
「玉曦!玉曦!」他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手輕柔地撫模著她的眼楮、鼻子、面頰、雙唇,小心得如同一件珍貴無比的瓷器。
「小瑾,不要再誘惑我了!」她竭力想擺月兌他的掌控。
他吃吃笑著,無比溫柔地凝視著她︰「真好,你終于答應嫁給我了!」
妖孽啊妖孽!她又不自覺地吞咽口水。那眉,那眼,那唇,無一不吸引人誘惑人。「再這樣,小心我把你吃干抹淨!」她惡狠狠地盯著他,本來在心頭蕩漾的話竟然月兌口而出。
滿足而得意的笑容蕩漾在眼里、臉上,薄唇輕啟︰「任君采擷,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