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昨晚的確是走路撞著牆了,吃飯噎著了,喝水嗆著了,洗澡摔著了,做了一夜的噩夢不說,今早醒來,果然生病了。這會是巧合嗎?要是巧合,為什麼這麼多巧合一次性的發生在我身上?要不是巧合,那就說明那臭道士還真有幾分道行,那麼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我要相信他嗎?我真的要回去找他嗎?
我發覺自己有些動搖了。這些巧合也真的太巧合了。
不,我吳慶鈞絕不信邪,我深信這一定是巧合。我不能再去找那道士,否則還不被他笑話,笑話事小,還不被他乘機敲竹杠?
我在心里這樣想著。
既然請了假,我這病得治呀。翻了翻抽屜,一粒藥也沒有。我自己好像備著感冒靈的,可是放哪去了呢?幸好小區外面不遠就有一家小診所,索性去診所里看看,興許好得快些。要休息也得舒舒坦坦地休息,像這渾身發熱頭腦裂痛的感覺,真他媽難受。
我拿了一把傘,出門了。出門外,提了提領子,緊了緊衣服,感覺到很冷。
雖然還尚早,但小診所早已擠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首先我以為走錯地方了,是不是走到灌湯小籠包店了,仔細再看,確定是診所無疑,于是我就無聊地想︰這一天到底有多少人生病?他們是什麼病?有沒有和我一樣癥狀的呢?
秩序有些混亂,小診所屋子本來就窄,顯得擁擠不堪,醫生和護士都忙不過來。我突然後悔當初怎麼不去讀醫學院,回家開個診所生意該多好?
門口的過道邊上,幾個等得不耐煩的病人居然打起了撲克。我這人對撲克不發燒,沒興趣,也學不會,當初我初戀女友怡兒手把手地教我打最簡單的「三五反」,我卻總也學不會,怡兒總是指著我的鼻子嗔罵「豬頭」。
此時正好我也等得無聊,就站在他們旁邊觀看。我雖然不懂牌,但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中就可以知道誰輸了誰贏了。一連四五盤派,好像都是一個人在輸,那就是我前面的那個瘦高男子。男子一個勁哀嘆︰「他媽媽的我今兒個怎麼這麼倒霉呢?真是霉透了,這是怎麼回事呀?從未踫到過的爛手氣……」另一個男子也附和說︰「是啊胖哥,你以往手氣不是都很好嗎?今天怎麼這麼霉?」我不禁撲哧笑出聲來,這麼個風吹就能倒的人,居然稱它做胖哥?真是滑稽。
我這麼一笑,那瘦高男人不樂意了,轉過頭來,看著站在他身後的我說︰「笑個屁呀?是不是你小子站在我後面讓我倒霉的?啊?」
「你說什麼?」我也不甘示弱。
其他人急忙勸阻,戰爭才沒有爆發。不過我也懶得看下去了,管他胖哥還是瘦哥,讓他連短褲都輸光我才開心呢。
等了好半晌,終于輪到我坐到了醫生辦公桌前的高凳上。醫生大致詢問了一下癥狀,我也簡略地敘述了一番,醫生給我量體溫︰乖乖,39度。醫生說,普通感冒,打一針吃包藥就好了。
老實說,別看我老大不小了,可是害怕打針,害怕痛,我記事以來還是第一次打針。心里非常緊張。沒想到從未打過針的我,會在這里鬧出笑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