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近了。當我跑近那一抹光亮的地方時,欣喜地發現,我竟然跑到了一個小鎮,應該是這附近的什麼鄉鎮吧,密密麻麻全是房子,但是因為夜色已深的緣故,這座小鎮陷入一片安靜之中,人們都休息了吧,偶爾有點點燈火從緊閉著的門窗里瀉出來,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在我的前面,是一個很深的巷子,兩邊都是古老的房屋,應該是小鎮邊緣的老房子吧,像這樣的巷子,在大部分城鎮都還有的,一般都是些老建築。我沒有多想,一頭扎進了巷子。我準備去看看,鎮上有沒有小旅館,或者隨便找戶人家將就一晚,等明早再去尋陳亦斯。
沒走多遠,就看到前邊一間屋子里透出點紅暈的曖昧的燈光來,那是一間深藏小巷的門面房,卷簾門半掩,里面又是一重推拉玻璃門,那曖昧的燈光就是從那里射出來的。看到這燈光,看到那半掩的門,我心知肚明,這是什麼地方,沒想到在這小小的鎮上也有「紅燈區」。
我想的沒錯,在我走過這間透著粉紅燈光的門口時,我注意了一下,屋子里擺著一張沙發,一個打扮妖艷的女子正慵懶地斜靠在沙發上看電視,這樣的場景,在每個城市都有,他們是城市的瘤子,是城市里屢禁不止、久治不愈的頑疾。這些失足婦女,不管出于什麼原因,我都從沒有輕視她們的意思,我只是為她們走到這一步而感到心寒和心痛。所以我活了27歲,當別人對這種地方津津樂道的時候,我是抱著不屑的態度的,哪怕是在我女友怡兒棄我而去以後,我都是出于禁欲狀態,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有正常的生理和心理需要,但是我從來沒有光顧過這些地方,此時我也沒有想過要去這種地方,哪怕這個小鎮一家旅館也沒有、一戶人家也不願收留我。
我剛從門口走過,屋里的女人立即走到門口,用極其嗲嗲的聲音說︰「大哥,要不要玩一下啊?」我回頭瞟了那女人一眼,身材還可以,該大的地方大,該細的地方細,打扮得濃妝艷抹的,臉蛋也算是中上之姿,嘴唇涂得特別紅,充滿誘惑的色彩,我這不經意的一瞟,心里突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目光竟然無法從那女人的身上移開了,我這人是怎麼啦,家有可愛小女友,怎還會對這種風塵女子感興趣。
就在我心里猶豫的這會兒,那女人不失時機地又喊了一聲,聲音嗲到我心里去了︰「大哥,來嘛。玩會兒吧,這年頭哪個男人不玩呀,你又何苦自裝清高。來啦!來嘛!大哥!」
此刻我停下了腳步,心里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今晚就在這過夜了。我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我突然覺得,作為一個寫手和記者,自己有必要親身去體驗生活,近距離去接觸社會上各行各業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去挖掘他們背後的故事。平時沒有機會也沒有勇氣去接觸這些失足女子,今晚何不一舉兩得,即在這兒過夜,又能完成自己的心願。當然,我是要付錢給她的,但是不會與她做那種事,只是要求她陪我聊天,聊世態,聊人生,聊夢,聊淚,聊這個時代的傷痛。
我折回去,問︰「包夜多少錢?」
那女人見我折回去,突然來了精神,向我直拋媚眼說︰「大哥,很便宜的啦,一晚上500元,全套服務,保證讓你樂不思蜀,不想回家。」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太肉麻了。我模了模口袋,五百元錢是還有的,不好與她討價還價,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