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場上,姬圖十分扎實地,一拳又一拳地揮擊著手臂。他的渾身都已經是汗,他的額角,更已經是汗淋如雨。
但是他卻一刻都不停留,因為他太狂熱于箭術,而他第一次央求師傅傳他箭術的時候,師傅說出來的那句話讓他一直念在心中。
早晨的太陽終于緩緩地升起。姬圖望著晨霧之中一點一點地變得熱烈起來的陽光,他突然就想到了五年之前的那個清晨。
那時候他只有八歲,他的父親姬原帶他來到了這個練武場。那是他第一次來這個練武場,當時日光初綻,十分耀眼地正好照在練武場邊的那塊石碑上。
而這一次的日光也完全一樣,「姬氏練武場」這五個正楷的大字仍舊在日光的映射下剛健而有力。但是人卻完全不一樣了。姬圖已經長高了,他的身高已經從以前的三尺五寸,長高到了現在的六尺。姬圖的身軀也已經強壯了許多,他的手臂的、月復部的、腿肚的肌肉在日光的照耀中稜角分明。
這個時候許多其它的弟子才剛剛起床,他們一個個打著哈欠,很隨意很閑散的樣子走到練武場來。姬圖卻已經收工了。
練武場的盡頭是一間石砌建築,稱著練武堂,姬圖朝著練武堂望了許久,終于,他還是決定再去試一試。
從練武堂的大門走進去,里面極為寬闊。此時寬闊的大廳里面,卻是立著一位老人。這位老人正在操練著一種拳術,一揮,一跨,一側,一迎都是極慢,但是緩慢的動作里面,卻似乎包含了一股強大的勁力。
「師傅。」姬圖喊了一聲。
老人收身,回過頭來。這老者原來就是當初祭祖的時候,站在宗主姬羽左側的那個老人,六十多歲的老者,雖然已經過去了五年,但是他的頭發仍舊是烏亮而有光澤,沒有一絲白發。他叫姬沖。
在鸞雲鎮的姬氏宗府之中,如果說宗主姬羽是第一號人物,那麼姬沖就是第二號人物。而族府的總管姬用,也就是五年前祭祖的時候站在姬羽右側的那位五十多歲的老者,只能算第三號人物。
在姬氏家族,人物的地位是按武藝上的實力來劃分的。二號人物,自然就是說,宗主之下,無人可敵。
「圖兒,你又來了。」姬沖微微地一笑。眼前的這個弟子,姬沖是打自心底地喜歡,不僅因為他有悟性,更是因為他的勤奮努力。
「師傅,你出招吧,這一次,無論如何我要接下你五招……」姬圖咬了咬呀。
「嗯。」姬沖捋了一捋髭須,突然滑身過來。這一下來得極快,與他剛才獨自打拳的時候,簡真判若兩人。
姬圖卻是立即滑身退走,他所用的身法,跟姬沖完全一樣,只是顯得要慢一些。
姬圖始終記得那次他要師傅教他箭術的時候,師傅跟他說的那句話︰「你把師傅傳你的這套《勁風拳》練好練穩,等到有一天和師傅過招的時候,能夠接下師傅五招,師傅就傳你弓箭之術!」
姬氏家族傳名于世的乃是箭術,據說姬氏遠祖姬元就是一名箭術高手,而自己的父親姬原的確是因為出色的箭術而贏得了碧落莊人的一致尊重。「我就是要立志做一名弓箭手!」姬圖每次操練到快要挺不住了的時候,他就會咬緊牙關,一遍又一遍地這麼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