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有道理。」石祥地點點頭又說,「曾億,有什麼想法?」
曾億笑笑,說︰「廠長,你也太小看我們了,我們那能因為沒有評上工程師就鬧情緒呢,不就是一個工程師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好歹我現在也是一個科級干部,還能沒有這點覺悟。」
石祥地看起來表情輕松多了,他點著一支煙,深深地吸一口,又長長地吐一口煙霧,笑著說︰「你們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曾億趁石祥地高興之際又提了一些意見,「不過,我覺得尚問天說的確實是事實,有些人只不過牽一牽頭,什麼具體工作也沒干,但是,什麼成果上面都有他們的名字,我覺得這不合理。」
「你們的意見廠里會考慮的。」石祥地又囑咐一些工作上的事就結束了談話。
雖說他們兩個都在石祥地面前表了態,但是心里還是覺得沉甸甸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既不悲觀,也高興不起來。他們從石祥地辦公室出來時已經是到下午下班的時候,曾億說︰「走,今天晚上我請你去喝酒。」
尚問天苦笑一聲,說︰「喝啥酒呢,越喝越煩。」
「走吧,喝醉了就不煩了。」曾億硬拉著尚問天往飯館走去。
他們到飯館要了兩個菜和一瓶白酒,邊吃邊喝,邊喝邊說。兩杯酒下肚,說話也沒有了顧慮,各自傾吐著內心的世界,喜、怒、哀、樂隨著酒精從五髒六腑中散發出來。曾億說︰「今年評上評不上職稱我倒不在乎,最討厭的是明年還得考英語,今年好不容易考及格了,今年沒有評上,而明年還得重考,你說我們那有時間復習它。」
「是呀,一提起來考英語我也頭疼,確實沒有時間復習它。不過,話又說過來了,如果不要求考英語,即使有時間我們也不會去模英語書,全當督促我們再好好學學英語,也許學好了以後還能用得上。」
「我看多學點法律和財會知識都比學它強,你說我們在實際工作中哪兒能用到英語?」
「這不是工程專業的必備知識嘛,也許以後到國外能用得上。」
「你說,我們來油田多少年了?這麼多年你去過哪兒?除了探親,最遠的地方就讓我們去過局里開大會,這油田都走不出去,還想去國外,我看一點門都沒有。」
「我們現在就是那磨套里的驢,得周而復始地圍著這個磨圈轉。」
「這油田生產一撥會戰接一撥,今年的原油產量完成了明年又給你加碼了,一年比一年難搞,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轉出這個圈呢。」
「啥時候拉不動了啥時候就算轉出這個圈了。」
「干政工的好,不用考英語就能評政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