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有听說過天底下有政工師這個行業。」
「這也許是中國的特色,其實,就是給他們干政工的一個名份和待遇,你搞技術的可以評這個師那個師,當領導干部的有干部級別,為什麼干政工工作的就不能有個級別呢,要不然,他們憑什麼來享受不同的待遇呢。有很多干政工工作的也是大學畢業,既然他們是知識分子,就要把他們往知識領域方面套,你說是不是?」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憑什麼我們就得考英語,他們就不考英語?」
「很簡單,政工工作的對象是中國人,而不是外國人,不需要用英語來做政治思想工作,技術是沒有國界的,需要借鑒外國的技術,所以,必須懂外語。」
「年齡大的免考,政工一路的不需要考,後勤的有時間復習,有本事臉皮厚的找人替考,扒扒除除就剩我們這些前線搞生產的人了。」
「不行,明年你也找人替考唄。」
「找人替考,這不降低自己的身份嗎。」
「就是嘛,既然要臉面,就得受罪。」
「這對我們這些老實人太不公平。」
「別說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羨慕我們呢,有多少人在這石油里快滾打一輩子了,還沒有混上個科級干部呢,我們這麼年輕就當上了科級干部,就滿足吧。」
「你真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你看人家周連成,廠長都當上幾年了,高級工程師都破格晉升了,听說都快當副局長了,我們還在為一個小小的職稱奮斗呢。我們同樣都是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人,怎麼區別這麼大呢。」
「我們離紅旗遠,人家離紅旗近,所以,都是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也有區別。」尚問天端起酒杯和曾億的酒杯踫一踫,又說,「你說,他這一次破格晉升為高級工程師,是不是因為他是廠長呢?」
「那肯定,你不想一想,往局里報的哪一項科研成果不在第一個位置寫上他廠長的名字呢,成果多了當然就夠破格條件了。」
「所以,你還得努力去當廠長呀。」
曾億端自飲一杯,傷感道︰「難!如果再提副廠長,我看你還很有希望。」
「我們兩個還不一樣?在這兒都是舉目無親的人。」
「你今年給廠里做這麼大的貢獻,廠長又是你的老領導,我想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先考慮你的。」
「他考慮不一定頂用,關鍵還在局里。」
「再怎麼說,廠里的推薦還是起一定作用的。」
「我覺得這對于我們來說太遙遠了,還是不提它為好,免得成為一塊心病。」尚問天端起酒杯和曾億猛一踫,繼續說,「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