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既然這樣,我們是不是從病人的角度來考慮一下。」
「怎麼考慮呢?」
「既然這個世界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我是說假如啊,何不讓他快快樂樂地活下去呢。」
「你是什麼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他要回去上班就讓他回去吧,反正在家也不耽誤吃藥,上幾天班再讓他到醫院會診一下,現在也別給他辦出院手續,把床位還給他留著,您看這樣行嗎?」
大夫考慮一會兒說︰「我們盡量做吧。」
張雲安帶病工作並不是為了能得到什麼,他只是想用工作來減輕病痛的折磨,當他沉醉在工作中的時候完全像一個健康的人,一個世上最快樂的人。但是,他蠟黃的面孔瞞不過人們的眼楮,人們在與他分享快樂的同時也暗暗地為他祝福,為他千方百計收集治病的偏方,每天他都能收到厚厚的一沓偏方,這些偏方都是人們以不同方式從各處收集過來的,他拿著這些偏方又高興又不知所措。嚴平樂拿著一個偏方說︰「老張,你把手里的那些偏方扔掉吧,用我給你找的這個偏方,听說這個偏方很有效。」
「你怎麼知道就你的偏方有效,別的偏方就沒有效呢?」李刊從他的手里把寫有偏方的一張煙盒紙扯過來,看了看又說︰「你這偏方里是五毒俱全啊,我看老張吃下去不變成老毒物才怪呢。」
李刊的一席話惹得在場的人們哈哈大笑,張雲安也跟著開心地笑起來。嚴平樂一本正經地說︰「以毒攻毒嘛。」
馬躍飛好奇地問︰「都有什麼毒呀?」
「全蠍,蜈蚣,蟾蜍,白花舌草,白術……」
馬躍飛截住李刊的話說︰「你別往下說了,說得我心都發毛。」
嚴平樂逗他說︰「你心里發毛怎麼能行呢,今天晚上我還準備讓你和我一起去給你師傅捉蠍子呢,人工養的蠍子不行,必須要用野生的,野生的蠍子藥性強。」
「去就去,誰會怕呢。」馬躍飛聳一聳肩說。
馬躍飛還以為嚴平樂和他開玩笑,下了班早把這件事給忘到腦後了,沒有想到吃過晚飯嚴平樂當真來找他去捉蠍子,他一臉驚奇,聲無底氣地說︰「嚴師傅,這年頭,到處都打藥,是個蟲子都給藥死了,到哪兒去還能捉到蠍子呢?」
「你跟我走就是了。」嚴平樂拽著他說。
馬躍飛跟著他走一段又問︰「嚴師傅,我們這是到哪兒去呢?」
「我們去村莊里老土坯房子那兒去找。」嚴平樂信心十足地說,「一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