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兒是幸運的,她擁有親情,擁有親人的關愛是一個人最基本的情感。
她不缺少情感。
我把記憶里石家每個成員的性格,事跡細細地再搜尋一遍,最後給每人下了個定義。
石志虎,他有很多的無奈與酸楚。他很茅盾,一直生活在對皇上愚忠的陰影下。他對權勢和地位很看重。他最大的失誤是選擇了對皇帝的忠。在權力與女兒二者之間,他選擇了權力。他是失敗的。
石榴兒的母親,像很多的母親一樣,她是一位偉大的母親,偉大得為了保護兒女而忽略了自己的生命。
石成濁,沉著冷靜,他是他父親的縮影。
石成止,一個充滿激情,有點莽撞,愛沖動,天不怕地不怕的熱血男兒。
石榴兒最終的妥協,主要是不想讓父親為難,也不想讓深愛著自己的二哥受到傷害。
石榴兒的記憶里快樂的時光其實並不多。
我的快樂事跡更少,所以暫時決定不再回憶那些催人淚下的往事。
我泡在水里不想起身,不停地洗滌,搓揉著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我想把晚秋物那些狗東西留在這副身子上的印記全部洗刷干淨;更想把留在這副身子上的所有恥辱搓揉在溫熱的水里蒸發掉。
搓著,揉著,我的意識開始迷糊起來,迷糊得放任靈魂與思潮相互撞擊;迷糊得任由靈魂撫模著這副溫軟的身子。
在迷糊中,一些快樂的事跡開始佔據了我的記憶空間。
「阿志法。」這是一個男人,正在我迷糊之際,記憶里閃出這個名字來。
我想把這個名字從記憶里抹掉,卻怎麼也抹不掉。
成全他吧,成全這個男人在我的記憶里徘徊。
我把手停在男女有別的部位,細細地回想起這個男子跟石榴兒的過往之事來。
「他是她的情人,青梅竹馬的情人。」我搜尋到了這個男人跟石榴兒的關聯信息。
他們從小在一起長大,他對她很好,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去弄來。
她進宮的前一天晚上,去跟他約會了,想把一切交給他。
他拒絕了她,並深情地說了很多的話,這些話讓她感到羞澀與愧疚。
我開始對這個男人感興趣了。
他對石榴兒說的那些話,任何一個有良知的男人,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會說,都會做出那樣的決定,所以我對的話和做的決定不感興趣。
我對他的身份感興趣。
他,阿志法,阿波思的小兒子,是庶出,小媽生的。
他和清妃是同父異母的姐弟關系,但彼此很仇恨。
這是一個突破口,是一個斗倒清妃的突破口。
阿志法,我把這個人牢牢地記住。
我想出水了,這副身子的污垢本來就不多,泡一下就會悄然不見;然而留在記憶里的污垢是無法洗干淨的,所以決定不再洗下去。
泡完了澡,我坐在竹椅上,一面享受著自己的身子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一面向香菜兒了解阿志法現在的情況。
香菜兒給我透露了一個很重要,令我振奮的信息,就是阿志法現在是帶刀侍衛,可以在宮中自由行走。
「香菜兒,我想見見他。」我裝做很羞澀的模樣向香菜兒懇求著。
香菜兒瞧著我,好半響不說話,臉上閃現出來的神情很是復雜。
我知道她很矛盾,既想幫助我,又怕被別人發現。
她想幫我,所以不忍心拒絕。
她怕被人發現,所以猶豫不決。
我相信她的不忍會戰勝懼怕感的,所以沒有催她表態。
「好,我找個機會把他帶來。」香菜兒扯著衣服的下擺,點著頭,很艱難地做出了決定。
雖說我早就猜到香菜兒會答應的,但還是很感激她,拉過她來,讓她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擁著她,用靈魂深處的那只無形的手輕輕地撫模著她的頭發,用無聲的肢體言語表達著我對她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