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兒所稟報的好消息就是皇宮總管太監來請我了,請我去給太後治病。
「你會治病?」
那個進福太監一見到我,就很不客氣地喝問。
「我會治,專治疑難雜癥。」
我瞧著趾高氣揚的進福太監,瞧著他那張老而蒼白的臉,漫不經心地回答著。
「這女子無禮,見了總管也不好好地回話。」
其他幾個太監更不客氣,竟想揚手打我。
「如果治不好,你的性命難保。」
進福太監阻止住欲想打人的太監後,陰森森地說著,嘴角邊彎出一絲獰笑來,向耳際兩邊慢慢地漫延開去。
「如果不試試,倘若太後有個好歹,你們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
我毫不讓步地回頂得一句後繼續說道︰「進福公公,你是內宮總管,如果太後這次有點好歹,皇上龍顏大怒之下,恐怕你這總管的位置得要讓給別人嘍。」
我不知宮里的事,只是估模著說這些恐嚇的話。
「你跟我進宮吧!」
進福的口氣有點轉變,變得底氣不足了。
他們用一乘轎子抬著我進宮。
我是大姑娘坐轎頭一回,一顛一伏的,感覺比坐轎車還舒服。
我把轎簾揭開一條縫隙,往外張望著。
天氣風和日麗,一縷徐風拂過我的臉頰,使我緊張的情緒得到緩解。
緊張肯定是有的,畢竟是要見這個國家的至尊之母。
我更為緊張的是可能還要見到那個皇帝。
我想向著皇帝見到我的表情,神態,舉止。
我也猜想著清妃等一干妃子,在得知我治好了太後的病後是何等樣的表情,有何感想。
那轎子搖晃著,不一時把我抬到了那一排排,一棟棟雕梁畫棟的房屋之間。
這些房屋當然不能跟地球上的現代化的建築物相比,但我很好奇,好奇得不放過任何一棟樓,細細地欣賞著。
我看到了以前只在電視劇里才能看到的場面,一隊隊頂盔貫甲,執刀拿槍的士兵,整整齊齊地站立在各處。
我把頭往外伸一伸,低頭瞧地下,那路雖然不是光滑的水泥地面,卻是用清一色的條石鋪就。
再往里走,景色更是怡人,各色別樣的花草盆景擺布在各處,仿佛就像是進入了花卉園林一般。
皇宮里還有一樣多,進進出出的人多。
我瞧著那些著官服,行色匆匆,舉止謹慎的官員,忽發感想︰為官不易也。
皇宮里的人雖多,卻很靜,那些來來往往的人根本就不說話,為官的,悶聲走自己的路;為僕為奴的,貓著腰來往穿梭;值崗的,挺直腰,像木樁似的佇立在那里。
我瞧著那些為奴為僕的,發一個感嘆︰可憐也,為誰忙?為誰奔?
「下來!」
我正發感嘆時,轎停了,進福那陰森森的聲音再次鑽進我的耳朵里。
我很討厭這些太監的聲音,不男不女的,听得心頭發嘔,但他們是皇宮的主要執事者,不得不听。
還別說,這皇宮里要是沒有太監,很多事還真難辦成。
「你是罪妃,低著頭,莫仰視!」
進福的話似冰水,澆得我剛剛澎湃起來的思潮瞬間消逝。
「他娘的,真是豈有此理,我今天好歹是來治病救人的,竟以罪妃相待。」
我只敢在心里嘀咕,卻不敢說出來,也不敢抬頭,亦步亦趨地跟著進福往里走。
穿過一座座房屋,走過一道道台階,跨過一道道門檻,終于听見有人叫道︰「盤查那罪妃的身子。」
「要盤查我麼?」
我聞聲站下。
三五個太監,三五個宮女跑到我的身邊,不說話,抓手的抓手,搜身的搜身,把我弄得氣往上涌。
我知道今天對于我,對于石榴兒,對于石榴兒的家人都很重要,重要得不能有半點閃失,否則我在這個異世界無法找到快樂,石榴兒的冤屈難伸,石榴兒的母親難以擺月兌為奴的命運。
為了我,為石榴兒,為了石榴兒那個傳大的母親,我忍,而且是必須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