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委曲求全讓那些宮女太監搜完身,才由進福引領著往里走。
又走了很久,到得一座壯觀,比別處不同的宮殿,但見房高屋闊,門欄窗格皆是精雕細琢新花樣,朱粉裝飾,肉眼看著,既富麗堂皇,又不失俗套。
然而卻有一般異樣事,那門首台階處正在打人,一群太監手執碗口粗細般的大棒子,直往爬伏在地上的人的身上落將去。
更是古怪,那打人的下手好像都很重,然而挨打的卻不呼痛,只悶聲挨打。
我嚇得立住腳,不敢往前走。
「你看到了麼,這些挨打的都是宮里的太醫,就是因為治不好太後的病,才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進福的話提醒了我,那些挨打的皆是來給太後治病的醫生。
我不算是醫生,跟那些太醫不是同行,但由然生起一絲憐憫之情,對進福說道︰「進福公公,你去喝住他們,不要打了,等我給太後治病,倘若治不好,砍我的頭便是,別讓這些人受罪。」
那進福不懷好意地瞧我一眼,搖著頭走將去,對那些打人的講得兩句,又對那些挨打的吩咐一聲。
那打人的向我投來不屑的目光;挨打的滿面的感激並期盼之色共存。
進福沒有立即轉回來,而是貓著腰往里面走去。
我知道進福是進去通報我的駕到了。
我是棄妃,還不能稱駕到了呢,不過我相信不久的將來,無論我走到哪里,都會有人吆喝一聲︰「蕊妃娘娘駕到!」
「那罪妃,皇上有旨,宣你進去給太後治病,若不見效,定斬不饒!」
我正胡思亂想時,進福引領著另一個太監出來宣旨。
下完旨,那個太監走來跟我說道︰「皇上已經下旨,想悔已是不及,如果沒有把握就先行自盡,還可以得個全尸。」
「帶路!」我不想多說,因為跟這些狗東西說多了不起用。
進福和那個宣旨的太監在前面帶路,其他的卻未跟來。
那些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太醫門皆痛苦地,眼巴巴地瞧著我。
我慢慢地走著,把那些醫生的神情全看在眼里,心里生起一絲不忿,暗罵快樂之神作孽,他下了個咒,害太後生病受折磨不說,還害得這麼多的人跟著受罪。
「別罵我,不這樣做,你難尋翻身的機會。」快樂之神的聲音很快樂地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沒有心思跟他對話,只埋著頭往里走。
這基石國的太後所住的地方叫至母宮,很特別的名字,和中國古代太後所住的宮殿叫法不一樣。
我沒有閑暇細思至母宮之名的來歷,因為已經走進了至母宮。
至母宮里鋪著厚厚的大紅地毯,里面有很多的人,有跪著不敢抬頭的,有貓著腰站著不敢仰視的。
這諾大的宮里只有兩個人坐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分左右坐在一張大床的兩邊。
我在記憶里搜尋到了信息,坐在左邊的那個男人就是基石國的皇帝打基虎。
那女的我更是記憶深刻,就是石榴兒的頭號仇家清妃阿蓮蓬。
我的到來,引起了這座宮里所有的人的注意。
跪著的歪斜著頭偷偷地瞧我一眼。
站著的拿眼角輪我一眼。
坐著的雖然只有兩個人,卻呈現出好幾種表情看向我。
皇帝打基虎,把虎眼睜得圓彪彪的,目光里充溢著很復雜的神情,有憐憫,有恨意,有疑惑。他臉上的表情卻很冷,冷得不露一絲笑容。
我從皇帝的眼神里看得出來,他對石榴兒是很懷念的,沒有忘記她的,只是恨這個女人很毒,毒得想用巫術害死他。
那個清妃阿蓮蓬的神情,以及表情都很復雜,卻很容易總結,就是一個恨字了得。她恨石榴兒,所以投向我的目光里充溢著濃濃的恨意。
皇帝也好,清妃也罷,以及那些站著的,跪著的其他的妃子,都對我懂醫術,並敢冒著生命危險前來給太後治病疑惑不解。
我準備行動了,準備給太後治病了,準備讓至母宮里所有的人感到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