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也不知道身在何處,她的手∼∼∼。
撕心裂肺的痛楚象魔鬼一樣吞噬扭曲著她的靈魂!
「妹妹們醒了!」呂後囗蜜月復劍,鳳目閃著寒光,盯著她象是忽然醒悟道︰「孤竟忘記了,蘇美人一向視皇後為空氣,而戚夫人身嬌體貴,能歌擅舞又有皇上撐腰,孤怎能以姐妹相稱。」
「你個毒婦!」蘇嬌嬌的聲音氣若游絲。
戚夫人依然是死氣沉沉的一團,呂後用腳尖踢踢她的身體︰「妹妹,快起來給皇上表演歌舞了——」見戚夫人毫無知覺,不由眼光再望向蘇嬌嬌,微笑道︰
「還是蘇美人厲害,還有力氣罵人,看來還是象以前一樣精力旺盛呢。」閑閑的加一句,戚夫人性子內向,不喜說話,以後怎麼對蘇美人,就怎麼對她好了,我到很想看看她們兩個誰的命更硬。
說話間血光噴散,另一只手掌與蘇嬌嬌身體分離。
哼得一哼,無邊的巨痛中蘇嬌嬌再次暈了過去。
「御醫,小心斥候兩位美人,若她們死的太快了,你就也跟隨了她們去吧。」呂後道。
御醫汗水浸衣,使出渾身解術,半晌渾身血污的蘇嬌嬌和戚夫人才被他從陰曹地府拉了回來。
蘇嬌嬌明白自己若不能死,也只能是繼續被呂後當作消遣的玩物,半死的忽然不知哪來的力量,站起身俯沖兩步對著身前的柱子猛撞過去。只可惜此時已是油盡燈枯,頭撞上石柱上竟連血都沒出。
原來到了這個時候,死對她來說都變成了一種奢侈。
不僅如此,還讓呂後抓了話柄再次冷嘲熱諷,最後命人砍去雙腳。
這次蘇嬌嬌連哼一聲也來不及,便直奔黑暗。
直到再次被御醫以精湛的醫術救醒,蘇嬌嬌的心里承受力早已在這一連串的血刑中土崩瓦解,只剩下瘋狂的翻滾、扭曲的尖叫。
她本身就不是什麼意志堅強的主,被呂後如此折磨下來,那里還有任何對抗的能力,在地上翻滾中腦中都是些血腥的幻想,連想要速死的想法都沒有了。
大殿里殘肢、污血,慘絕人寰的叫聲,空氣中漂浮的血腥氣息,都讓人聯想到人間地獄。
蘇嬌嬌得勢的時候尖酸刻薄沒有什麼人緣,除了張公公自然也得不到什麼同情,但眾人如今見她如此慘不忍睹的模樣,以及一聲聲驚天動地的慘呼和令人心酸的號哭,心里也都暗暗希望她能快點死掉。
只可惜與她生死有關的御醫,雖同情她,卻不願為她舍棄自己的身家性命。
于是蘇嬌嬌就這樣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被人一樣樣肢解,直到被燻聾耳朵,挖去眼珠,在也看不清是她身體本身皮肉還是殘留在身體皮肉的碎屑。
呂後听夠了蘇嬌嬌仿若來自地獄的聲音,也失去了游戲之心,厭惡再起,叫了人給她灌了啞藥,割去舌頭,裝進壇子里抬進廁所。
所有的人都以為,已經看不出半死人樣的蘇嬌嬌終于可以靜靜等死了,可事實卻證明,他們把呂後對蘇嬌嬌的恨看的還是太輕,同時也小看了呂後的殘忍陰狠的程度。
因為在蘇嬌嬌被抬如廁所後,呂後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不許她死!
什麼樣的人讓人懼怕,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人即使是在噩夢中,也會如同身處二十一世紀恐怖片的現場,那人就是呂後。
而蘇嬌嬌的悲劇性命運,卻是在被裝進壇子的三個月後,被呂後以人彘名,在扔進茅坑里爬了三天才宣告結束。
狂風忽起,雪花像千萬根銀針般忽東忽西,從四方八面疾射而至,令人睜不開眼。
塞外更是白雪皚皚,不見人煙的曠野上只有動物的足跡,縱橫交錯,織成一幅幅奇特的圖案。
當然,也有人。
盡管那在風雪中艱難行走的兩人雙馬已經腳步不穩,簌簌的腳步聲卻依然在雪地里空空回蕩。看那紛紛飄落的鵝毛大雪,也可知道若不是有至重至要之事,定然不會在這樣的天氣冒險出門。
走過一小段距離,肩頭積滿白色雪片的高大身影轉身回望,正是這些年來一直往返中原、塞外、龜茲(今庫車)、姑墨(阿克蘇)、溫宿(烏什),翻拔達嶺(別壘里山口),經赤谷城(烏孫首府),西行至怛羅斯、壓貨運貨的帥哥武懷捷以及京師丞相蕭何蕭大人的義子蕭延。
漢主劉邦嫁崩,新皇又因被呂後設計看「人彘」受驚不理朝政,呂後攝政手握實權。
蕭延受義父蕭何囑托出驚為大皇子劉聖報信,正好遇見受托打探消息的武懷捷。于是一同回轉,擔心漢王劉聖和辛追,一路馬不停蹄,不想路上被大雪攔截。
與此同時,早已離開草原的劉聖,立身戈壁荒漠,雕刻般面對中原方向木然于風雪中。
雪花飛撲到他臉上,迅速融化,混在淚中,冰涼地滑落。從他沉重的呼吸,起伏的胸膛,不難感覺他內心不斷擴張的悲慟。
一直站在他身後不說話的辛追,忽然踏上一步雙臂環上他的腰身,臉貼在他寬闊的背上,試圖用自己的身體來溫暖他冰冷的心。
劉聖閉一閉眼,再睜開時用非常嚴肅的聲音道︰「辛妹,如果以後你的身邊沒有了我,你想怎麼生活下去?」
「不會沒有你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隨著辛追淒婉的聲音,劉聖呼吸漸沉重,淚水不受控制的串串滑落。
「辛妹……」
劉聖轉過身顫抖著伸出手,撫上辛追的肩。聲音出口時,他已泣不成聲,一把將她摟進懷。
辛追輕輕拍打劉聖肩頭,象哄一個脆弱的孩子,用最柔和的聲音說︰「不管你想做什麼,辛追都支持你,都會陪在你身邊。」
劉聖感激地看向她,眼里,流過一絲心痛,旋即搖頭到︰「現在中原形式不明,母妃生死生死未卜,我不能再讓同我一起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