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聖一呆,想這道理如此簡單自己竟然想不到,看來真是關心則亂,由嘆了一口氣。
一直沒再出聲的懷捷與劉聖交換了個眼色,淡然自若道︰「如想徹底避開呂氏耳目,今次我們不經四郡(今武威、張掖、酒泉、敦煌),也不直上金城(今蘭州)返回長安。」
劉聖面色微變,在雪地畫圖道︰「你的意思是由張掖經酒泉、瓜州至敦煌然後轉道渠犁(今庫爾勒)、龜茲(今庫車)。」
看懷捷沉吟不語,劉聖繼續道︰「還是你想穿過白龍堆到羅布泊地區的樓蘭?」
「龜茲(今庫車)西行姑墨(阿克蘇)、溫宿(烏什),翻拔達嶺(別壘里山口),經赤谷城(烏孫首府),西行至怛羅斯。」
懷捷的話讓大家均感愕然。
一個近衛忍不住插入道︰「白龍堆、哈拉順、塔克拉瑪干沙漠,條件惡劣,道路艱難∼∼∼」
劉聖暗討,也只有這樣的環境才能躲開呂氏眼線,轉海道從徐聞(今屬廣東)或合浦(今屬廣西)登陸,順利到達晉陽(今太原)尋找母妃。何況現在是箭在弦上,上了虎背,擔心也只是白費精神,嘆了一口氣,苦笑起來。
身旁的辛追見他心事重重,難展歡顏,眼競連過去時常在眼中跳躍的光彩都不復見,心下黯然,假裝歡快的靠了過來,低聲道︰「你又在想甚麼呢?」
劉聖看眼激烈討論的眾人,內心歉意涌起,嘆道︰「讓大家跟著我一起受苦!」
辛追柔聲道︰「這算得甚麼呢?有到是能夠富禍與共見真情,大家都很高興能夠有機會和你一起共生死呢。」
劉聖輕擁她入懷,對眾人的情誼充滿感激。
怕他專牛角尖的辛追,慧質蘭心,看出他的不安,故意拉住他的手問︰「你知道在我們家鄉,最另人羨慕的是什麼事情嗎?」
她話一問出大家都好奇起來,答案更是五花八門,精彩分成。其中最荒誕不經,也是最妙的答案妙就要算小帥哥武恆︰「吃女乃女乃。」哈哈!有夠恐怖吧?
不過不管是怎樣的答案,大家只有一個共同的想法,活躍氣氛。因此當問題兜了一轉之後,笑到彎腰的青兒,極力控制滿臉盤紅的面孔不在繼續扭曲,瞪大圓溜溜眼侔對辛追怒笑追問︰「到底是什麼,再不說咱們的小鬼頭不曉得又要冒些什麼話出來了。」
辛追這才嬌笑道︰「在我們家鄉,最另人羨慕的就是那些有機會周游列國,做環球旅行的人了。」
「環球旅行!那是什麼意思?」眾人愕然道。
這秀外慧中的姜女這才知說漏了口,這個時代還不知道地球是圓的,哪里能明白怎麼環球。暗自吐舌頭︰「就是好象我們現在這樣,一個國家一個國家的走了。」心說偶說的是實話,只不過省略了交通工具飛機和路線沒說而已,絕對不是說謊哈。
「路線就按懷捷的。」劉聖總結。
「那我們上路前,我給如霞帶個消息,讓她和那亞想辦法給呂氏弄些小麻煩,這樣那惡毒的女人就會分心應付,我們此行也能多些保障,好嗎?」
「恩,不要引起邊關戰火就好。」
辛追點頭︰「明白。」心里卻想,會不會有戰火就不知道了,不過要是不把呂後氣個半死,實在是對不起自己二十一世紀號稱妖精的搗亂工夫。
唉!她可不知道,比她還要命的如霞和那亞,會鼓動了冒頓修書戲弄呂後︰「孤僨之君,生于沮澤之中,長于平野牛馬之域,數至邊境,願游中國。陛下獨立,孤僨獨居。兩主不樂,無以自虞,願以所有,易其所無。」。氣的呂後半死,又不敢發兵征討。不過這段故事不在本情節之內,我們只約略提過,不在多加敘述。
清晨時分躲在雲層後的星子還若隱若現,寒風吹得各人衣衫飛揚。在眾人決定啟程的時候,地平線暢已泛起一片淺藍薄光,漸漸亮起的來邊,一輪紅日悄悄爬上山頭,照得雪地爍爍生輝,戈壁積雪的覆蓋的烽火台更是透出絲絲引人遐想的神秘。朝陽野原之下,雪白的大地充滿荒涼之意。
一群看不出身份隊伍,如長蛇一字排開。踏足之處,松軟的白雪在腳下咯咯作響,頂著寒風無視頭上雪花飄舞,一路蜿蜒而來。
美麗晶瑩的雪世界,一片銀白,如不是那冰寒冷峭的風,置身在這波光灩瀲的林海雪原,真能使人濾俗忘憂。
這群裝扮看似游牧民族的人群,在雪地里艱難行走,傍晚,終於在矗然屹立在地平邊緣廢棄建築旁安營扎寨。
連續趕了二十多天路,劉聖看著辛追和青兒夾雜在他們這一行一百多大男人的隊伍里,雖有馬匹、駱駝代步,但遇上風雪依然強迫自己象男人一樣,搖搖晃晃跟在隊伍之中。看著她們舉步維艱,卻又強裝笑容的樣子,他就會感覺身體被幾千幾萬把尖刀同時削砍剜割。
辛追幫青兒喂飽了小武恆,轉身看向一直對著自己溫柔凝視的劉聖。
他逆光而站,背靠曠野。遠處連綿起伏的峰頂積滿白雪,夕陽透過雲層照在野原之下,雪白的大地、黑色的剪影,充滿荒涼的畫面深深烙印進辛追的腦海。
不需要任何語言,他們卻能夠體會到此刻靈魂最至誠的依戀。
懷捷的聲音在後方響起道︰「聖王!」
劉聖和辛追同時移開相對的視線。
「發現形跡可疑之人在附近偵查我們,可能是呂氏的人。」
劉聖一愣,冷然道︰「我們現在的路線根本不是回京師長安,呂氏消息怎麼會如此靈通?」看向蕭延和懷捷,他雖未詳說,但遲疑的態度也能讓劉聖知道,他心里有著和自己一樣的疑律。
劉聖心中檁然,遲疑片刻才道︰「查清後面有無追兵,對待眼線,無論何種身份,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