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的影子散文集 磨平高跟鞋

作者 ︰ 鐘離嫣雪

寂靜的馬路

有風吹落一片落寞

孤獨的心隨翻轉的黃葉

沒有月亮

沒有星星

它到那家亮燈的窗口

停留有心事想訴

又被卷走不是無情

是沒有溫暖的挽留

心禁不住迅猛的吞噬

腳步不曾停駐

不慎落入井底從此

在月華的夜

和生命一起彷徨的是

天上的雲

用淚浸泡的雨露太苦太澀

落葉去了哪里

憂傷在荒野孤夜中燃燒

再也找不到它的歸宿

靈魂終將離開飄曳的憂愁

亂發揚揚之下

身前的影越來越長

誰知道

身後路燈離誰越來越遠

悲傷的夢肝腸揉斷

黯然的是人間的霓虹

夢魔一回回的呼喚

再抬頭時

月色更加的明

不容看透它的苦悶和憂傷

只有淚閃著光

不敢回首

骷髏輕輕走近我

掠過臉的不僅僅是風

還有封閉的心扉

九月希望的碎片里

遲遲不肯離去的

還有枝頭

不願消失的青春

回味著夏天焚心的驚悸

如整個六月的火熱

越來越燙

前方依然迷茫

無情的節奏里有

不肯離去的執著

鐵一般的沉默

等待的將是漫長的冬季

即使度過了風雪

看不見震顫哀婉的心曲

來年的新芽

嘲笑的正是孤獨和執著

冷竣的沉思被凍結後

也只能在青草的地面

最後一次地憔悴因為

羼弱霸佔的季節

春天不需要寂寞

夢起時腦子迷霧繚繞

夜色中

樓房漸隱明月更清

忘記了現在的時刻

還有何時來到這條寂寞的路

也忘了從哪個夜里開始

把紅色藏到夢中

藏進了眼淚里

一句詞叫刻骨銘心

只是靈魂已沒有了溫柔

一場深深的迷醉

不是酒的錯是命運轉身的結果

女兒紅還沒成釀

飲下的只能是

苦苦的滋味苦苦的煎熬

沒有理智的陪伴

這個冰冷的夜

只能再覓一片黃葉

或許就能听到它惆悵的嘶鳴

並在心湖里化一扁舟

卻忘了

原來是無岸的海

路延伸就這樣連到天涯

找不到夢的方向

也找不到生的方向

前方的世界是傷痕累累的戰場

靈魂該領悟些什麼

如果夢過還是夢

想過了還是要想

理智該找個安睡的床

明天還有太陽

明夜也許就是另一場

嗚嗚咽咽的思量

拷貝的痛苦

重復地上演沒有靈魂的劇情

重復一回又一回的斷腸

曾經一段時間,我的腦子亂亂的……

就喜歡追逐紅色,比如車的尾燈,以為那是我生命所向往的火熱。

每當夜幕降臨,不受自己思維控制的腿,就會走上街道,走進車流。看著眼前穿行的每一輛車燈,哪輛車後面的燈最多最亮,就會成為我追逐的目標。

可能那時候很多人都會看見過,一個沒有了靈魂的女人,在夜晚的街道,穿著已經磨的沒有了跟的「高跟鞋」,拼命的追趕前面的汽車,卻怎麼也追不上。

我在大街上跑著,腳下被塊石頭一絆,摔倒在大街上,車開遠了。爬起來,對手上摔傷的地方看都不看,又繼續追趕另一輛亮著紅色尾燈的汽車。

從早到晚,從黑夜到白天,只有跑盡了全部精力的時候,才會癱軟的停止那瘋狂的追逐。

在孩子的敘述中,當時很多人看著那奔跑著追趕車尾燈的女人,看著那磨平的沒有了跟的鞋子,都會對著她流淚。

可是誰也沒有辦法讓那好象在追趕生命的腳,停下來。

就這樣我失魂落魄的跑著,感覺不到疲倦,感覺不到疼痛,眼前只有燈光,紅色的燈光,生命的希望。

在車流中沒有目標的追趕,每一輛車紅色的尾燈。

天微微的亮起來,看著陽光一點點走來,沒有聚焦的眼開始尋覓好象可以叫做家的方向。

幾年,上千個夜晚,沒有理智的**,用奔跑殉葬了我的靈魂。

我經常想象,我象擁有翅膀一樣。在天空中飛翔,穿梭在雲層里。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沒有朋友,也不會述說。

每天的奔跑讓**骨架聚散,出竅的靈魂面對來往的車輛沒有思維的只知道追逐,理智在瘋狂中完全的崩潰。

一個個生命的死結,紛亂了命運的腳步。

當痴傻的靈魂連一點點的清醒都難以維持的時候,就會穿著沒了跟的「高跟鞋」,帶著孩子在寂靜的黑夜,走在街道的每個角落清掃垃圾。

據孩子的記憶,媽媽是說︰「這麼美麗的城市怎麼弄髒了,我們幫幫忙吧。」

死神在失魂的生命前張牙舞爪,奔跑的靈魂已經不知道快樂是什麼。

當憤恨的拳腳打在身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時,不會發出淒厲的叫聲,只是傻傻的跳著躲著,然後怯怯的看著面前閃動的人影。

也許,那時候心里連恐懼都沒有了吧。

幾年中,我第一次清醒,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是在一間很陰暗的空房間里。

我被綁躺在一張床上,褥墊上都是干枯沉積的血液,身上的是一個都是破洞的被序,沒有罩或面的負累,有的也是常年積累的血跡。

我不知道害怕,只是傻傻的躺著,那破敗的沒有跟的鞋子還是忠誠的守護在我的腳上。

忘記發生了些什麼,我被帶回了家。

看著媽媽流淚的雙眼,疲倦再次襲擊我的靈體,媽媽為我月兌下鞋子,在媽媽溫暖的撫摩下,我進入了沉沉的夢的世界……

夢已毀

盡管曾經過難舍的追逐

生命的腳步不會停止

在經歷了

千翻磨難之後

靈魂與理智重歸原處

噩夢隨風飄去

生活的溫暖

夢的希望

在我的手下在我的腦海

在指尖深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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