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的影子散文集 醫生讓我簽字吧

作者 ︰ 鐘離嫣雪

心跳沉悶的彈奏

呼吸成就肺部運動

活塞頻率

你以愛的名義

讓穿孔的活塞在僵直的**

發淒厲的呼嚎

救世主做奇怪的探測

殘缺在這與我們共同生活

把握並掌控我們全部的求索

崇拜上帝的信徒

虔誠的匍匐在他的腳下

象一個小小的黑點

遙不可及的天界

在至高無上的神的視線下

這一切算得了什麼

該隱與亞伯

死前都是伊甸園墜落之源

黑色斑點的臉頰

淚珠瘋狂的劈浪而過

生活

不再是敞開的棺材

清早,鍛煉完,習慣的打開電腦,一條QQ網頁的新聞跳進我的眼中︰「丈夫拒簽字,導致產婦死亡。」

我不知道當時的狀況是怎麼樣的,也不敢對新聞妄加評論。

其實它吸引我注意的原因是,這條新聞讓我想起另一個和手術簽字有關的真實的故事。

在海城某醫院的手術室外,一個身穿白衣的醫生在和病人的親屬談話︰「你現在簽字要是手術結果好了就不說什麼了,可是要是一旦手術有一點點差錯,她的丈夫是可以起訴你的。你最好還是聯系她丈夫本人,讓他來簽字吧,簽了字我們馬上給病人手術。」

與醫生對話的是兩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個個子很高,另一個稍稍矮一點。

可是看他們的樣子,不管身上還是臉面,都瘦的幾乎只有些皮肉了。

從他們那一臉的疲憊就可以看出,不管在身體上還是精力上都有透支的危險。

個子稍矮一點的男子和醫生交談了一會,就掏出電話︰「喂!小X,我是小哥,XX現在準備手術,錢我都交過了,現在只等家屬簽了字就能做手術,你來一下好嗎?」

「你不也是家屬嗎?你自己簽字就好了!」

「醫院要求讓丈夫簽字,你就來簽個字吧,什麼都不用你做,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簽個字就可以了。」

「你和醫院說,我死了。」

「可是住院的時候我們就說了她有丈夫,你沒死。」

「我不簽,那你就讓她死吧。」

然後是掛斷電話後的忙音。

男子靠在牆上的身體慢慢委頓下來,坐倒在了地上,這個從不落淚,從不哭泣的堅強硬漢,此刻癱坐在醫院的地上,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放聲大哭。

「妹妹,妹妹我可憐的妹妹——」

高個男子拉起坐在地下的弟弟,強忍著淚水說︰「不要難過了,現在不是我們難過的時候。不管怎麼樣,手術還是要做的,我們先決定怎麼辦吧。」

在他們傍邊的醫生和護士不知道該對他們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眼楮不由得都紅了起來。

過了一會,這個坐在地上的漢子支撐著站了起來,走到做手術的醫生面前︰「大夫,請讓我簽字吧,即使將來出現什麼事情我願意承擔,我只要能救我們的妹妹!」

醫生沒在說什麼,默默的把簽字手續抵過來,看著他一筆一劃堅定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神志還處在混亂狀態下的病人,(不知道是神志混亂的原因還是麻醉藥物的關系,她一直沒有醒來。)被護士送進了手術室。

看著手術室的燈亮起來的哥哥們,疲憊的坐在醫院長廊的凳子上,孤單的身影卻好像能頂起一座山。

時間在手術病人的家屬心中,不是分秒的分別,而是生和死的較量。

終于,在五個多小時侯後,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哥哥們迎著醫生快步走過去,醫生︰「我妹妹怎麼樣?」

「我已經把她的鋼板都裝好了,兩條大的脊椎神經,一條扭成了麻花,另一條幾乎全斷了,我已經盡力給她接上了,手術非常順利,你放心吧。」

醫生說完,對這並不富裕、卻為了妹妹不計代價的哥哥點點頭,留下一個安慰的笑容離開了。

醫生走後,哥哥們立刻用電話通知等在家中的母親,已經七十多歲的老母親,他們沒敢讓媽媽呆在這個場合,老人年紀大了,又有高血壓,心髒也不是很好,他們擔心媽媽會承受不了。

他們盡量用最輕松的口氣對母親說著電話︰

「媽,我妹妹的手術做完了,很順利。恩,沒什麼事情,都和你說了這麼大的醫院,不會有事情的,恩,過段時間妹妹就會好的。」

掛斷電話,哥哥看著妹妹,哥哥們知道妹妹現在的身體狀況。

可是已經傾其所有的他們,卻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了。

下了手術台的病人,每天都要使用大量的藥品,這些藥品對哥哥來說已經是血肉相連了。

曾經帥氣的哥哥,曾經風度偏偏的哥哥,曾經把快樂和滿足寫在臉上的哥哥。

其中一個,在妹妹住院的十幾天里,足足瘦了二十多斤。

將近一米七八的個子,只剩下了一百多斤。

每天都有藥品的結款發票,在妹妹住院的這段時間,他們已經把媽媽和自己全部的積蓄都用完了,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可是還是不能堅持到妹妹手術拆線。

出院的那天是手術後的第四天。

哥哥借了醫院中妹妹一直睡的有氣墊的活動床,把還不能動的妹妹一直推出醫院!他們怕傷到妹妹,所以上樓的時候,高個子的哥哥一直用雙手直直的抱著妹妹,就怕一個不小心會踫到妹妹的傷口。

回家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來小門診的醫生、繼續給妹妹掛上點滴——

這是個同樣關于醫院手術簽字的真實故事,可是病人比新聞中的麗雲幸運的是,她沒有離開親人的懷抱,她的身邊還有慈祥的母親,手足的哥哥,那為了給妹妹撐起一片天空,不顧一切不惜代價的偉大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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