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兩人正說了,有人輕輕推開了房門,殷秦北和季海藍齊齊往門口看去,看到沫莉的剎那,季海藍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地把被殷秦北握緊的手縮了回來,退開兩步,殷秦北仍想去握卻因為夠不著而放棄。
「原來季小姐也在啊。」沫莉恍如沒有看見他們之間的舉動,走進病房,撫著隆起的肚子直接走到殷秦北的病床前。
「秦北,季小姐,對不起,我剛從我父母那里听說這件事,都是因為我的關系連累了你們……」沫莉一臉歉意,難受得幾乎落下淚來。
季海藍咬著唇沒有出聲。
沫莉伸手去握殷秦北的手,殷秦北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兩人相握的手,下意識掀起眼瞼看了一眼站立在旁邊的季海藍,季海藍別開視線,走到沙發旁,把季小暖抱起來。
「海藍……」殷秦北見她要走也顧不得沫莉在說什麼,表情變了變,叫住她。
季海藍站定腳步,季小暖趴在她肩頭正睡得香甜,似乎是被殷秦北的聲音吵醒了,揉著眼楮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咦?叔叔醒了耶,媽咪。」
「嗯,媽咪知道。」季海藍拍拍她的背。
「海藍,明天我希望你也能來。」殷秦北似乎毫不介意在自己曾經愛過的女人面前像現在深愛的人表白,目光殷切言辭誠懇。
季海藍看著他憔悴的臉色,想想他昏迷不醒的樣子,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下來。
臨出病房的時候,季海藍回眸看了一眼,沫莉依舊在和殷秦北說著,殷秦北的視線卻越過她落在自己的臉上,不禁有些慌張起來,耳根一紅,急急忙忙地關上門離開了。
◎◎◎
季海藍連著去醫院三天。
她總是試圖說服自己不需要來,但一想到殷秦北殷切的眼神最終總是妥協了,心里有種詭異的情緒一直在強迫著她,明明不喜歡被強迫,卻偏偏壓制不住它,任由它肆虐發展。
殷秦北的情況已經好多了,可以下床走動走動,只是不能太劇烈運動,因為有點腦震蕩。
季海藍從電梯里出來,剛走到病房門口,就听到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是卓己在和殷秦北說公司里的事,說著說著便說到王于偉身上,季海藍听不清楚,只隱隱約約听到他肯定還會繼續做的……
她臉色一僵,手指微微顫抖著,王于偉,一旦听到這個名字,她想起的就是那晚的侮辱,而想得更多的則是殷秦北想要她給的信任而他自己卻是一次次地摧毀著她的耐心。
狠狠地吸了口氣,季海藍一腳跨進病房,徑直走到兩人面前。
卓己一轉身見她站在身後被嚇了一下,隨即才拍拍胸口笑著說,「海藍,你突然站在我身後干什麼,嚇死我了,雖然你很美這樣也很嚇人哦。」
季海藍垂眸,閉了閉眼,又掀起眼瞼,牢牢地鎖定殷秦北,對上他凝視而來的墨色雙眸。
「……海藍?」殷秦北隱隱有些預感,蹙眉詢問。
「為什麼不開除王于偉,為什麼要留他在公司里?」季海藍全身顫抖著,不想再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從那天知道他沒有解雇王于偉開始她始終都覺得很壓抑,今天再一次听到這個名字,她還是忍不住了。
「他對我做了什麼,你那天沒有看見嗎?」季海藍眼眶很疼,有眼淚幾欲滑下眼眶,但她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倔強地忍著,直到柔女敕的唇瓣幾乎被她咬出血來,她才接著往下說,「殷秦北,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我?呵呵,你覺得這樣耍弄我很好玩嗎?看我為了你每天來回地跑醫院很得意嗎?我只是要求你解雇他,再也不用听到他的名字再也不用見到他的人就好了!」
季海藍的臉上滿是糾結的痛苦,像是壓抑了許久終于爆發了出來,她不由地提高了音量大喊,「你知不知道我受過什麼傷害?既然你連這麼點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就不要口口聲聲說愛,愛我的人不會忍受別的男人來踫我,還能不計前嫌地在一起謀取利益!」
「在你眼里,除了利益其他什麼也沒有了,殷秦北,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系了,一點都不想了!」
季海藍說完,終于控制不住,用手捂住了臉,轉身欲跑,眼淚從指縫中滑落下來。
殷秦北永遠也不會知道,她一而再地被強迫心里已經被傷害到最深處,已經再也無法忍受被一個人做出那種侮辱的舉動。
「海藍,你誤會了!」卓己听了半天終于听出了大概,騰地快步過去攔住季海藍剛想解釋,就見殷秦北走了過來,取代了他的位置。
「海藍,你真的誤會了,過來,我和你說清楚……」殷秦北小聲地哄著她。
「我不要!」季海藍咬著唇使勁搖頭。
「冷靜下,」殷秦北的聲音瞬間強硬起來,擰眉望住她,一如以前的冷冽和強勢,「我讓王于偉在公司里繼續呆著是有目的地……」
「你做什麼沒有目的!」季海藍的雙眸里燃起濃郁的怒火,熊熊燃燒著,「你為了利益為了自己什麼都是有目的地。你當初接近我也不過是因為沫小姐而已,既然現在沫小姐已經離婚了,你去和她在一起就好了,還纏著我做什麼。殷秦北,我再也不要成為你的工具和你耍弄的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