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靜溫歪在榻上正準備讓暖兒跟她說說侯府的情況時,沈靜漫氣咻咻的闖了進來。一進門,就指著靜溫鼻子罵道︰「沈靜溫,你個小賤婦養的,抄經明明是你死乞白賴求回來的,現在憑什麼扔給我?裝病就了不起了?」「裝病?」靜溫拍開她的手,挑眉,「三妹妹,我是不是裝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靜溫饒有興趣的望著她有些扭曲的美艷臉孔,「你說,我要是把這事告訴父親,他還會偏著你麼?戕害嫡女,那可是重罪!」
「嫡女?」靜漫冷笑,「你少拿身份嚇唬我,你是嫡,我也是。反正這事兒。我跟你沒完!」看著她氣急敗壞的離開,靜溫心里暗自松了口氣,卻因她並不在意嫡庶之別的態度感到差異,忙扯了暖兒道︰把侯府上下有什麼人都什麼身份一並兒告訴我,甭管親的還是過繼的,也甭管沒了的還是活著的,一五一十,詳細的告訴我,立刻,馬上!」
這忠恩侯原本就是一小官,不知怎的入了清荷郡主的眼,這才封侯加爵,並被賜予國姓,一路青雲直上,好不榮光。成親後不久,老夫人帶著二老爺前來投奔,郡主又是出資買宅子,又是配丫頭小廝的,本想一家人和樂生活,哪知這沈雲天竟是個不老實的,在一次吃酒時招惹了杜家的長女。這杜家仗著錦妃娘娘的面子,很是驕橫。那杜玉琴雖是庶出,脾氣卻也火爆,不依不饒非要沈雲天給個說法。因起初成親時太後親旨如侯府納妾,必得由郡主同意才行,否則按抗旨論處。沈雲天回家剛說了個頭,便被郡主好一通數落,梗著不同意。沈雲天無法,只得另置辦了宅子將杜玉琴安頓好,哪知幾個月後,她竟腆著肚子鬧上門來,說自己有了沈家的骨肉,彼時郡主才有孕在身,登時把郡主氣的不輕。這杜玉琴趁郡主跑到宮里找太後說理的空兒,堂而皇之的將一應物事搬了進來。太後大怒,本欲置其個大不敬之罪,然郡主不忍駁錦妃娘娘的面子,也不願看到自己的夫君挨罰,無奈下只得同意將杜玉琴納了,同時也對沈雲天很是失望。漸漸的,府里大小事務都被杜玉琴管了去,再加上她又生下大少爺,而郡主只誕下一女,就更加目空一切了,甚至連老夫人也不時給郡主臉子看。郡主因生產時落下病根,再加上情緒不佳,沒多久就歿了。
「姑娘,郡主沒了之後不久,老爺便把杜姨娘扶了正,所以,這三小姐也能算是嫡出了。」暖兒嘆氣,「不過姑娘,郡主沒了的時候,太後怕您受氣,另封了你做郡主,只是未昭告天下,只給了姑娘懿旨,就是想給您撐腰,哪知您根本不當回事,還是那麼的好性兒任他們捏圓搓扁,我看吶,咱天佑最好得罪的郡主,非您莫屬了!」
「好你個小蹄子,變著法兒的罵我呢?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靜溫佯怒,虎著臉伸手去捏暖兒的臉,暖兒忙笑著躲開,一主一僕完全不顧及身份,滿屋子打著轉嬉鬧。
「姑娘,」忽的,門外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將她們的嬉笑打斷,「奴婢環兒,奉夫人之命請您過去一趟。」
靜溫一頓,忙斂了笑容正色道︰「嗯,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