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里是不是比我那里更早進入秋天呢?中國南方的九月還是烈日當頭,火熱的天氣。而這里一早起來就感覺有點涼意,等到學校的課結束後已經是快天黑了,感覺涼意更重些。本來還想要回宿舍加一件外衣,但你已經來電話說快到了,不願意讓你等我,就立即出來了。出了校門,走到拐彎處,就能看見你的車在遠遠的樹下停著。我左右張望了一下,見沒人注意才上車,感覺自己像做了虧心事的小偷一樣。
你已經卸妝了,穿著牛仔褲T恤,外面套了一件格子襯衫。看樣子是已經回過家換便裝再出來的。
你問我想吃什麼。
我想了半天︰「嗯,天上飛的不吃,地上走的除了雞鴨豬外都不吃,水里游的還行,但不吃生的。」
你听了瞪大眼楮看著我︰「那還有什麼可吃的啊?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笑了,「是真的啦,所以最簡單的是請我吃路邊攤,不過我不會喝酒的哦。」
你也笑了︰「我也喜歡路邊攤,但第一次請客這樣不太禮貌吧?」
「不會啊,我覺得那樣比較自在,而且比較不會被人發現,我可不敢得罪你的粉絲。」我開玩笑地說。本來想說怕被你的粉絲活埋了,可是不知道韓文要怎麼說,只好精簡。
「我的粉絲都很文明的。」你一本正經地說。
「那也不要讓人家誤會啊,我們又沒什麼關系,一起出現在太引人注目的地方不好吧」我有點酸酸地說。
「怎麼算沒關系呢?」你有點生氣地反問道。我的心一動,臉微紅。
「你幫過我一次,我也幫了你一次,可以算是朋友了。」你鄭重其事地說。
我轉過頭定定地看著你,在心里嘆了一口氣,說「︰那又不是別人知道的事,還是繼續當秘密好了。」
你听後也不再多說什麼。
最終還是在你喜歡的路邊攤吃了一些小吃,有些辣,我不是很習慣。但看著你開心地樣子,也就將就了。
"為什麼想到韓國來交流呢?」你好奇地問。
「因為上次來什麼也沒玩到啊,所以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地來逛一回。」我越得自己真是把最荒謬的謊都給撒了。這輩子沒撒過什麼謊,特別是當老師天天在教學生要誠實。結果,對著你卻無法說出真心。
你懷疑地看著我︰「只是為了這個?」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還為了什麼啊?」我有點心虛。
你不便再追問,的確也沒什麼可以說得出口的理由了。
離開路邊攤,你說太飽了,要散散步。我同意了。你把車開到一條比較少人經過的小路。我們倆在路邊漫步著。秋風拂著頭頂上的樹葉輕輕地彈奏著。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你裝假不悅地說。
「我不會把名字翻譯成韓文啊」我笑著答道,想起那個夢。
「沒關系,你就說你們國家的說法就可以了」你期盼地看著我。
「曉夢」我告訴你。
「是什麼樣的兩個字呢?」你又問。
我們走到了一棵樹下,我向你伸出手,示意你把手給我。感覺離夢越來越近了。
你不解地看著我,突然明白過來,剛要伸出手的時候,我轉頭打了個噴嚏。真是不合時宜啊。
「冷嗎?」你關切地問,同時也不好意思地把手倏地收回去了。
「嗯,有點,可能是有點晚了的緣故,我該回去了」我也意識到自己唐突了,紅著臉收回了自己的手。今夜的月不是很亮,路邊的燈光有些淡,但願你沒看到我的臉紅了。
你月兌下襯衫,遞給我。我沒接,雖然心里一萬個願意,就像所有偶然劇的情節一樣,希望你為我披上,但是我轉了個身,故意不看你,說︰「回去吧,一會到車上就不冷了。」
背對著你,讓自己忍住不要打寒顫。不知道身後的你是什麼表情,但你終究沒有為我披上,只是把襯衫握在手里,說︰「那我們走快點吧,走快點就不冷了。」
「好啊,走路我很厲害的,特別是走快,因為常常走路上班,又怕遲到,所以走得很快的哦,要不要比比看?」我打破僵局。
「真的嗎?你沒看到我的腿比你的長多了嗎?」你也打趣地說。兩人似乎都要刻意忽略之前的尷尬。于是,我們有點像競走似地小奔起來,誰也不讓誰.
「你不能用跑的。」
「你不能走那麼大步!」
「呵呵……」那一絲曖昧就被丟在這身後的秋風涼夜里。
直到坐在車上還在討論剛才誰走得比較快,我爭不過你,因為韓語說得不是很流利。快到學校的時候,你突然冒出一句話︰「你當我的中文老師好不好?」
我吃驚地看著你。
你沒有看我,目光放在車前方,解釋說「現在去中國的機會也很多,我以前總因為擔心語言上的障礙不怎麼想去,可是現在有一些發展機會,想學一點基本的中國話,你可以教我吧?」
我的心跳得厲害,這真的很難拒絕,「可是……」
「別可是啦,作為交換,我會幫你糾正你的韓國語的,看你說得不三不四的。」你笑著看了一下我,把車停在了離學校不遠的地方,繼續說︰「而且我也不喜歡一般人上我家,讓我特意去上漢語課我又沒時間,就這樣說定了啊,到了!」你指了指學校,似乎不願意給我思考推辭的機會。
「嗯」我點了點頭,默默地走下車,不喜歡一般人上你家,那麼那天那個漂亮的女孩就不是一般的人了。我為什麼總要這麼自欺欺人呢?雖然這樣想著,但還是回過頭沖你微微一笑,才往校門走去。
我真的無法拒絕你,因為那是唯一接近你的機會。
到了很晚,我還是不太相信地問自己是不是真的,還是我听錯了。等到你發短信問我「是不是真的很為難?」時,我才意識到不是在做夢。我連忙回復說「不會」。于是我們約定每周三次,由你調整工作行程,留下三個晚上跟我學習漢語。
(星星,旁邊還有一顆閃耀的星星,而我只是抬頭仰望的路人。
你們看著我笑,而我怎麼也找不到通向天空的路徑,你丟了一條繩子給我,我努力抓住往上爬,可不管怎麼爬離你還是那麼遠。
你在水中的島嶼向我招手,微笑著,我卻沒有船能到你身邊,跳下水努力撲騰,不會游泳,在快淹死的時候看見你身邊還站著一個美女……)
「鈴鈴鈴……」又是一個傷感的夢。沒見你的兩天,一直做著相似的夢,相似的遙遠的夢,無法踫觸你的夢,你于我,如鏡花水月般美好,更如鏡花水月般無法企及。晚上要去見你了,看著著鏡子里的我,不知道為什麼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