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燈光好還是月光好?」周末的午後,我和清韻面對面坐著。
「什麼意思?」清韻好不容易得空,把淩淩交給她老公,出來和我坐坐,一坐下就被我這不著邊際的問題弄糊涂了。
「我是說你喜歡月光還是燈光?」我還是讓清韻猜謎。
「單純來說嗎?還是與感情有關?」清韻還是從中嗅出了味道。
「你就說說你的感覺嘛。」我還是沒坦白。
「其實單純來看,月光很美,但你要與感情掛上鉤的話,那我建議你選擇燈光。」清韻不愧是多年的好友,一下明白了我意有所指。
「可是我喜歡月光,燈光太平凡了,我可以關上燈和月獨處,卻不能關上月和燈獨處。」我打算告訴清韻一些事情了。
「可是燈光實在,月光飄渺,燈光你可以掌控,月光你管得了嗎?把事情告訴我吧,都說到這份上了。」清韻直接問我。
我就等清韻問我,畢竟不是一個主動坦露感情的人。我簡單地告訴清韻肖揚的身份,他在韓國救過我,還有我喜歡你——在賢,具體事情沒說太明白,只說你也在意我。
「李皓這小子!我見到他絕對不放過他,不然讓我老公托人去公安查查他還有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最好能把他抓起來。」清韻咬牙切齒地說,一直她總是幫我打抱不平的人,更何況這次還是與她有點關系,她更是義憤填膺。
「算了,反正回國後他也沒在冒個泡,估計那次也是被肖揚鎮住了。」我不喜歡麻煩人,而且我明白真要清韻的老公去做件事的話根本不可能。
「那你什麼時候叫上肖揚讓我見見?哎,不如現在?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的。」清韻一付準備檢驗的樣子。
「為什麼要叫肖揚,我又不喜歡他,而且他也沒明確說喜歡我。」我知道清韻一定會選擇肖揚,但還是盡量打消她的念頭。
「那樣還不叫喜歡你啊,你都不流露一點喜歡他的意識他怎麼會表白呢?現在的男人精得很,特別是生意場上打滾的男人,外表再怎麼斯文,內心還是有小算盤的。」清韻以她一貫的理論教育我,「你就是不懂生意場和官場的關系啊。如果他冒冒失失地表白了,你拒絕了,那你那同事的事也吹了,豈不是竹籃子打水?」
「所以我才不喜歡這樣會計算的男人啊,什麼都計較得失,怎麼可能得到呢?」我知道清韻說得很在理,但我覺得我沒有接受肖揚的打算。
「現在這種社會誰不會算計啊?他那樣算好的了,已經一直在透露他喜歡你的信息,而且又穩扎穩打地追求你,這種男人很有主見的,他知道他需要什麼,而且勢在必得。」
「你怎麼了解這麼透徹啊?你連他的面都沒見過呢。」我不信地反問。
「男人我總見過吧,我見過的男人比你多得多,明白不?」清韻又搬出她那一套經驗了。
「好好,不然我把你介紹給他好不好?」我揶揄著。
「嗐,如果不是我結婚了,連寶寶都有了,說不定我會跟你搶呢!」清韻故意惋惜地說。
「呵,不用搶,我讓給你。」我知道這件事不可能,但如果真有類似的事我會讓的,是因為我不愛嗎?我也說不清楚,那如果要我讓出在賢你呢?我,可能就做不到了。
「你呀,表面上什麼都依別人,其實心里已經有主意了,你只是要告訴我這個決定而已不是嗎?」清韻一針見血地看穿我的心。
「嗯,我想試看看,即使我掌握不了月亮的來去,但我可以擁有一段屬于我們的時光不是嗎?」我也說出我的決定。
「我真心的希望你別這麼傻,就像當初我勸你別去一樣,那時只是為了你能死心,沒想到那個在賢也會對你意思。但不管怎麼樣,我就不不希望你去淌這趟渾水。」
「肖揚這趟就不渾了?我要和他交往,先被安花劈成兩半,然後再被他們兩家的父母千刀萬剮。」我故意說重事情的嚴重性。
「你又不差,他父母見了就會喜歡的,至于你的同事以後遇到適合她的她就不會再討厭你了,總會嫁掉的。」清韻不吃我這一套,「總之,肖揚絕對比在賢適合你,也比在賢更有可能跟你在一起。」
听了清韻下的結論,我黯然地低頭喝起女乃茶,誰不知道呢?我只是在听清韻重復一遍而已,听過了還是執迷不悟地堅持著。
「你呢?現在建國對你怎麼樣?」我嘆了一口氣轉移話題,因為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他啊,還好,還是會出去,不過我也沒工夫管他是出去干什麼,反正現在有個淩淩,他是不可能跟我離婚的,我只要管好財政大權就好了。」清韻篤定地說。
「那就好,有小孩維系著,他應該還是會收斂的,而且看得出他很喜歡淩淩。」
「那是,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呢。」清韻含笑著答道。
跟清韻分別的時候才四點,可是她急著回家準備晚飯,多了個小公主,要做的東西特別麻煩。而我則慢慢地欣往家走,到老媽家吃飯的時間還早,離你給我電話的時間就更遠了。現在,你在首爾了,每天晚上我們都會打電話聊天,聊得很晚很晚,彼此催著彼此快睡,卻又都舍不得掛斷電話。每天早晨都是你用電話叫我起床,因為你那的時間比我更快天亮。
我沐著陽光,想著你,卻看見在小區不遠處,肖揚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著我。
「嗨,看月亮嗎?」肖揚總是能語出驚人。
「你說什麼呢?現在可是下午四點多,哪可能……」我邊說著邊抬頭,卻真的看見東南方向有個近半圓的月亮淡淡的像浮影般貼著天空。
看著我張大的嘴,肖揚笑了︰「老師也有不懂的地方哦?只要陽光不夠強烈,月亮是會顯形的,只要你留心,會看到你平日沒察覺的事情,比如說愛情,說不定正在某處等你抬頭看呢。」肖揚意有所指。
我沒听進肖揚的話,而是在想你︰在賢,我以為你只在晚上的時候出現,原來白天你也陪著我呀。當人陷入愛情,也跟著迷信起來。
「你為什麼出現在這里?」我不識趣地問肖揚。
「我住在附近啊,你真的一點也不關心我。」肖揚假裝生氣。
「真的?」我有些懷疑,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了,不然你問安花,我請你吃飯吧,算是為幾天前的失態賠罪。」肖揚邀請我。
「可是我答應我媽媽要回去吃飯了。」我婉拒。
「那算上我一個吧?我爸媽的應酬太多,很少有空管我的飯。不然我又要餓肚子了。」肖揚裝可憐地說。
「那我現在陪你吃一點,晚點我再回家吃飯。」我感覺拒絕不了他,便盡量縮短相處時間。
「這樣啊?那晚上你還陪我吃宵夜嗎?」肖揚努力爭取多一些時間。
「我晚飯後不吃東西的。」我也不松口。
「好啦,好啦,上車,下次再補一次。」肖揚也不勉強我。
我要上肖揚的車,感覺不遠處的樹下有個奇怪的身影,但定楮一看又沒看到什麼。
應該是眼花了,我這麼告訴自己。
我們在附近一家餐廳坐下,肖揚點了一份中餐,我只點了一杯橙汁。「你真的不吃點什麼?這樣我很孤單的。」
「你怎麼知道那盆萬年青是我最喜歡的呢?」我故意不理會肖揚的話。
「一盆最不起眼的植物你卻放在最中心的位置,而且每片葉片都很干淨,明顯你最在意它嘍。肖揚分析著,「還怕我動,凶凶地搶回去。到底是誰送的呢?」
「放在我外公遺像前的,後來外婆說換下的,我就帶回家了。」我誠實地告訴了肖揚,似乎跟他說話很輕松。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失禮了。」肖揚帶著輕松的語氣道歉著,也許他在為我能把家里的事情告訴他而欣悅著。
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覺太過敏銳了,我總覺得有雙奇怪的眼楮在盯著我,卻找不到這雙眼楮的來源。
很快,輕松的談話結束,肖揚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