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陰晴圓缺
編劇︰何祝林(筆名︰蘭原)
在奧倫娜爾百花園。
袁翠花和中妮坐在蓮花池邊。
中妮︰「您听說過吳雷嗎?」
袁翠花︰「吳雷?是東北的流浪歌手,被日本女間諜胡笑害死的。」
在劍閣縣城。
吳雷被裝在囚車上的一個木籠子里,頭伸到木籠子上面,四個保安兵推著囚車,囚車前走著兩行持槍的保安兵,有兩個兵扛著兩挺輕機槍。在囚車兩側,各有一隊保安兵,囚車後有兩行持槍的保安兵,有兩個兵扛著兩挺輕機槍…最前面有一個保安兵提著一面鑼,邊敲邊喊……
保安兵︰「死刑犯吳雷,擾亂社會秩序、聚眾鬧事、違抗蔣委員長‘不準抵抗的命令’……」
袁化梅在人群中舉著照機擠向囚車……
左子貴和袁朝明在人群中挪動……
袁朝明︰「這街上百姓太多,要是打起來會傷及群眾。」
左子貴︰「游街還要些時間,先除奸後救人。」
左子貴和袁朝明擠出人群……
趙碧雄帶著一隊人馬從囚車前涌過來……
左子貴和袁朝明走進監獄,各自用匕首殺死一個保安兵……
胡笑站在鐵柵欄前,期盼地看著走廊…
左子貴和袁朝明站在鐵柵欄前……
胡笑︰「你們是趙警長派來的嗎?」
左子貴︰「我們是來宣判你死刑的。」
袁朝明拿出手槍,推上子彈……
胡笑︰「你們是什麼人?」
左子貴︰「幫周文韜和李秀蓮討還命債的人!」
胡笑理著頭發︰「這個時刻終于來了。沒想到有這麼快!中國的算命先生也有算不準的時候……」
左子貴︰「他算得很準!他不是告訴你︰桃花落盡催春去嗎?這就告訴你死期到啦!」
胡笑︰「他不是還說‘桃畔有人歌且傳’嗎?這不是說有人救我麼?」
左子貴︰「‘桃畔,有人歌且傳!’‘畔’就是離開,你用‘美人計’殺人,應該離開這個世界了。這個歌嘛,在中國的修辭中是‘反語’,那就是喪鐘!」
袁朝明的槍響了……
特寫︰胡笑右邊太陽穴一個彈孔,滿臉是血,慢慢倒下……
趙碧雄騎在馬上,站在囚車旁說︰「吳雷,在臨死前,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吳雷對正在拍照的袁化梅說︰「記者小姐,請你把我的最後一支歌帶給東北軍的張學良將軍。」
袁化梅拿出一個微型錄音機說︰「我把你的歌錄下來,在中央廣播電台播放。」
吳雷高唱起來︰「在這迷茫的劍門,無數的人頭向我張望……軍警們的槍口,對準我胸膛……再見吧故鄉……再見吧爹娘……再見吧故鄉……再見吧爹娘……首望東北,怒火高萬丈……少帥啊少帥,你把東北持槍的健兒,帶到了何方?帶到了何方?……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北大營的將士們,都已陣亡,都已陣亡……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東北軍的兵工廠、還有那飛……機場,都也淪亡……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東北的人民在四處流浪,在四處流浪……你可知道?你可知道……義勇軍的將士們在拼命抵抗,在拼命抵抗……你可知道?你可知道……無論是前方還是後方,流浪兒的熱血,一樣灑疆場,一樣灑疆場……」
趙碧雄的槍響了……
特寫︰吳雷額頭一個彈孔,滿臉是血,頭仰在囚車上……
趙碧雄跑進監獄︰「胡笑……美人兒……我來了……」
特寫︰胡笑右邊太陽穴一個彈孔,滿臉是血,倒在鐵柵欄前……
左子貴和袁朝明呆呆地站在囚車旁……
特寫︰吳雷額頭一個彈孔,滿臉是血,頭仰在囚車上……
張學良在听收音機︰「這是中央通訊社記者袁化梅在劍閣現場的報道︰劍閣縣長吳隆相抓捕了在劍閣為義勇軍募捐的東北流浪歌手吳雷,以擾亂社會秩序、聚眾鬧事、違抗蔣委員長‘不準抵抗’的命令,定為死罪。這位年僅22歲的青年,在游街示眾的時候,他要求把最後一支歌帶給東北軍的張學良將軍。下面請听他的歌聲︰‘在這迷茫的劍門,無數的人頭向我張望……軍警們的槍口,對準我胸膛……再見吧故鄉……再見吧爹娘……再見吧故鄉……再見吧爹娘……首望東北,怒火高萬丈……少帥啊少帥,你把東北持槍的健兒,帶到了何方?帶到了何方?……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北大營的將士們,都已陣亡,都已陣亡……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東北軍的兵工廠、還有那飛機場,都也淪亡……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東北的人民在四處流浪,在四處流浪……你可知道?你可知道……義勇軍的將士們在拼命抵抗,在拼命抵抗……你可知道?你可知道……無論是前方還是後方,流浪兒的熱血,一樣灑疆場,一樣灑疆場……’‘砰……’趙碧雄警長的槍響了,吳雷的生命結束在囚車上。同日,與吳雷一同募捐的女友胡笑也被槍殺在監獄中……」
在歌聲中︰張學良淚流滿面,最後昏倒……
在袁翠花家。袁翠花正在院里選藥……
袁化中和田中百惠走進來︰「媽媽,我們回來了。」
袁翠花站起來,走近田中百惠︰「百惠,你離開媽媽的這些天,媽媽心里很不踏實,中子,不是媽媽說你,百惠有啥挑的?又弄個野丫頭找上門來……」
田中百惠︰「媽媽,你別責怪化中吧。不是他的錯。哦,爸爸呢?」
袁翠花︰「挖藥去了,回去歇吧,我去給你們燒雞蛋湯……」
田中百惠在用水給袁化中沖背洗澡……
田中百惠︰「化中啊,你背上也刺有一個圖案。」
袁化中︰「听說這是川島初枝媽媽刺的。」
田中百惠︰「一條狗。」
袁化中︰「妹妹背上也是一條狗。」
田中百惠︰「一條狗?」
袁化中︰「我們是雙胞胎,生在狗年的嘛。」
田中百惠︰「妹妹?不是徐利吧?」
袁化中︰「他叫川島山子。」
田中百惠︰「川島山子?」
袁化中︰「你認識她?」
田中百惠︰「認識,高中的同學。」
袁化中︰「媽媽說,五年前,她來中國了。你跟她同來的嗎?」
田中百惠︰「沒有。她高中畢業後就沒見過了。」
袁化中︰「大郎和媽媽不知怎樣了?真想他們。」
田中百惠︰「是啊!都怪這場戰爭,把一家人弄得四分五裂的。」
袁化中︰「百惠啊,我要去找化梅,去完成舅舅給的任務。你在家里要多為媽媽做事。」
田中百惠︰「知道了。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
在趙家大院。
趙碧波、趙碧倫、趙碧坤、趙碧康和丫頭被吊在堂屋的房梁上……
四個警察在鞭打趙碧波、趙碧倫、趙碧坤、趙碧康,
警察口里不住的罵著︰「窮光蛋,有本事自己去修幾間房子……」
警察︰「吃了瓦籽兒要屙磚……」
趙碧波︰「我們把老爺的財產如數歸還。」
警察︰「太太的命誰來還呢?」
趙碧波︰「是張來喜殺的。」
趙碧雄走進來︰「說的好!冤有頭,債有主。我趙碧雄饒不了張來喜,但也饒不了你們。丫頭除外,把丫頭放下來。」
一個警察把丫頭放了下來……
趙碧雄給丫頭解開繩子︰「我的孩子都不在身邊,你做我的女兒,怎麼樣?」
丫頭︰「老爺是貴人,我是一個窮光蛋,哪有資格給老爺做女兒?」
一個警察︰「老爺收你做女兒,還講什麼價錢?還不謝恩。」
丫頭︰「謝謝老爺。」
趙碧雄︰「叫我爹吧。」
丫頭羞怯的看著趙碧雄……
一個警察︰「還不快叫爹。」
丫頭羞怯的說︰「老爺爹……」
趙碧雄大笑起來︰「把奪我財產的幾個窮光蛋槍斃了吧。」
趙碧雄與丫頭,一前一後坐在馬上,率警察大隊離開了趙家……
在張家大院的門口,掛著金仙區農會的牌子。門口有兩個紅軍在站崗。
張來喜和農會干部在開會……
張來喜︰「當前的形勢十分嚴峻…很多農會的干部被殺了…分給農民的田地房子又被地主奪回去了。」
遠處響起激烈的槍聲……
肖大有和張玉急沖沖的跑進來……
肖大有︰「我們被包圍了。張玉,帶區干部轉移。我掩護。」
張旭帶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衛兵堵在門口︰「都別動!只要有一個人動,都別想活。」
張玉︰「大哥,你別做得太絕!」
張旭︰「玉妹,有你做得絕?帶上紅軍抄自己的家。你嫁給紅軍,可以不要家,這家是我的!」
張玉︰「這個家是剝削大家而來的。」
張旭打了張玉一耳光……
肖大有把手伸進懷里,兩個衛兵繳了肖大有的槍……
張旭︰「把他們帶走。」
張玉也跟著走……
張旭︰「張玉,站住!」
張玉站住了……
張旭︰「跟著他們,是什麼下場?你想過嗎?」
張玉︰「不就是死嗎?你把肖大有殺了,留我干啥?」
張旭︰「黃新勇。」
黃新勇︰「到!」
張旭︰「把肖大有留下,其余的人帶到保公所,重兵把守。」
黃新勇︰「是!」
黃新勇押著肖大有往大門里走……
黃新勇︰「我是黃新勇,你先順著張旭團長,我晚上跟你一起走。」
肖大有︰「還有七個弟兄呢?」
黃新勇︰「分散到其他團去了。」
肖大有︰「把我的槍搞回來。」
黃新勇點頭……
在張家大院內,擺了幾桌酒席…院壩里的幾桌坐滿了軍官……
正房階沿上的一席,正位上坐著張旭,右側坐著張玉……
黃新勇帶著肖大有走過來︰「報告團長…肖大有帶到……」
張旭︰「妹夫,請坐……」
肖大有沒有動……
張玉把肖大有拉到自己的凳子上坐下……
張旭斟上酒遞給肖大有︰「今天不論國事,只談家事,磕磕踫踫的事兒就不說了,玉妹死心踏地的跟著你,我也不想讓你們有什麼閃失。你是條漢子,跟著大哥干吧,我給你個營長。」
張玉捏著肖大有的手說︰「有大哥的栽培,大有會考慮的,只是現在很突然……」
張旭︰「不急……不急……慢慢來……」
主題歌起︰
背著一個家,
任北風肆意拍打。
雪里霧里東奔西走,
山南嶺北把汗珠灑下。
背著一個家,
春風把希望烙下。
乍暖還寒花開蒂落,
總用慧眼笑看百花。
背著一個家,
狂風暴雨變臉就下。
縱然是遍體傷痕累累,
綠色把七彩光輝記下。
背著一個家,
秋風落葉我一樣精神煥發。
五谷豐登是勤勞的回報,
生命中永開著康乃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