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奇笑容滿面跑回家的時候,冬梅夫婦正好將對聯貼完,小奇跑得滿臉通紅,額頭上滲出晶晶亮的小汗珠。
長德跟在身後,對著自愷解釋道︰「不要小奇跑的,他越發來勁,出了大汗了,小心著了涼。」
自愷說︰「不礙事,男孩子活動活動出出汗才健康。」
母親從屋里走出來,說午飯做好了,招呼長德留下來一起吃飯,長德說他要回家幫他母親包餃子,轉身回去了。
兩個人洗把手,正要進屋去,冬梅的手機叮鈴鈴地響起來︰「小李啊,哪里去了?今天單位里可是你值班啊,錢主任親自追究起來了,你怎麼不跟我打聲招呼就擅自不去值班呢?」
「科長,那天你不是說除夕這天不用我們科室值班了嗎?真要由我值班也是由你替的嗎?」
「我說過嗎?什麼時候?」
「就是後勤科下發年假值班表的那天下午。」
「說過嗎?也許那天我是中午喝多了吧,反正我是記不起來了。」
「科長,是這樣,現在我已經回到老家來了,從這里去縣城的公交車已經停了,如果單位里有一輛車把我接回去的話,我會認認真真地去值班的。」
「如果我是空軍司令員,我會給你派一架飛機。」
電話扣了。
李冬梅對著電話那邊嘟嘟的聲音罵道︰「什麼鳥人!跟鬼魂似的纏著你,過個年也讓人不得安生。」
陳自愷見妻子把電話接完,便將她拉到一邊,說︰「我數一二三,深呼吸。」
冬梅說︰「你什麼毛病啊?」
「這樣可以把心里的惡氣吐出來。」
冬梅漲著通紅的臉說︰「我才不跟那小人生氣。」
自愷說︰「這樣就好,待會進屋去,就別表現出來,再幾個小時就過年了啊,別沖了大家的高興勁。「
冬梅說︰「我知道的。」
母親又從屋子里喊出來,讓兩個人進屋吃飯。
陳自愷答應一聲,又對著冬梅說︰「我數一二三,深呼吸。」
李冬梅說︰「你有毛病啊。」真朝著丈夫的臉上呼呼地吹了幾口氣。
自愷說︰「這就對了,不能因小人當道阻礙了我們向幸福生活進軍的步伐。」
李冬梅卻是惡狠狠地說︰「等有一天這人有什麼小辮子被我逮住了,我一定輕饒不了他,我們單位的老吳頭曾經對我說,當你求佛不應的時候,那就轉到佛的身後,看看佛的腳後跟上有什麼灰垢。自愷,你說,我們科長的腳後跟上會長了什麼樣的灰垢呢。」
陳自愷應道︰「別那麼睚眥必報心胸太狹隘啊,記住沖動可是魔鬼。」
李冬梅白了丈夫一眼,說︰「你心地寬廣、大慈大悲,怎麼不去西天取經成佛啊。」
兩個人說著話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