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德這時在一旁說︰「姐,你們認識啊,那快上車去縣醫院吧,等了這半天都沒有等到車呢。」
張樹峰又看一眼陳自愷,問︰「是不是孩子生病了?」
李冬梅點點頭。
張樹峰便轉身,很快開了車門,說︰「那就快上車。」自己坐到車子前面去,好讓李冬梅一家三口坐到後面。
關了車門,張樹峰指指外面的李長德,問冬梅︰「他是誰?」
冬梅說︰「我的堂弟。」
張樹峰在前面點點頭,說︰「一看就是個精神頭十足的小伙子!」
車子發動了,李冬梅夫婦都朝車外的長德擺擺手,示意他回家去。
李長德交疊了雙腿站在那輛破摩托前,呲牙裂嘴地笑著,向著車子里使勁擺手。
李冬梅注意到坐進來的是一輛新車,車子里甚至還彌漫著一點淡淡的膠皮味道。再抬頭看一眼開車的司機,不是那個小黃。
張樹峰側了頭沖陳自愷正式打個招呼,冬梅介紹說︰「這是我丈夫陳自愷,在中學里教書。」又對著丈夫說︰「這是張領導。」
自愷就回了笑,叫一聲張領導好,沒了別話。
冬梅客氣說︰「今天給張領導添這麼多麻煩。」
張樹峰說︰「小李你又客氣,我也是順路過來踫上了,真是湊巧。」又問︰「孩子怎麼了?」
冬梅答︰「回我父母家過年,發了點燒,怕是吃錯了藥,一直燒著不退。」
張樹峰听完,便側頭對司機說開得快一些,司機唯唯諾諾地答應一聲,車子便飛奔起來,路兩邊的景物像被射出的箭一般向後退去。
李冬梅抬頭從後視鏡里看見了一雙細長的眼楮,那雙眼楮似乎也在看自己,微笑起來的眼角堆起來兩串挺深的魚尾紋。四目相視,李冬梅把頭低下了。
張樹峰在前面咳了一聲,問自愷︰「陳老師也是來咱縣城里的高才生吧?」
李冬梅替丈夫回答︰「他大學畢業比我早兩年。」
張樹峰說︰「那也是老教師了。教師是我最崇敬的職業,我年輕的時候也想做教師的,可惜大學里我讀的是化工,搞炸藥爆破的,畢業後竟然干了行政。」
陳自愷恭維道︰「那張領導您就是文武全才的領導了。」
張樹峰玩笑道︰「全才談不上,若是讓我搗鼓出兩斤炸藥來,還是可以炸死好幾個螞蟻的。」
大家都笑起來。
小奇這時被車子里的笑聲叫醒了,嚷著要去撒尿。陳自愷附耳叮囑兒子忍一忍。
張樹峰朝路邊擺擺手,司機便靠路邊停了車子。
李冬梅抱著兒子下車,說︰「這孩子麻煩事真多。」
張樹峰回話說︰「小孩子撒泡尿算什麼麻煩事,大人急了還就地解決呢。」
小奇撒完尿上車,張樹峰側頭向他做了個鬼臉,問道︰「告訴伯伯叫什麼名字?」
小奇大約被張樹峰的鬼臉哄住了,也不認生,答道︰「叫小奇。」又冒出一句︰「伯伯過年好!」
後面這一句倒是將張樹峰惹樂了,說︰「你這是給我拜年呢,我可沒有準備壓歲錢啊。」又說︰「這小家伙真機靈,模樣像極了小李,忒俊!」
李冬梅听了後邊這一句,看了一眼丈夫,岔話道︰「張領導年初一也不閑著啊?」
張樹峰說︰「瞎胡忙,西邊城區舊城改造了,老住戶就要動員拆遷,說是有些人集合著要鬧事。那地方是市里進我們縣城的必經之路,算是我們的門面,縣里對那塊工程非常重視,所以年初一就轉過去看了看。換了輛新車,順便出來溜溜。」
冬梅說︰「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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