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的簡歷上要寫未婚,你這不是騙人嗎?」司馬宮氣極敗壞地說道。
「沒有,我的簡歷上是喪偶。這一點總裁是可以去核實的。」郁瞳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
司馬宮不相信地從電腦里找出郁瞳的資料,期間他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抖的厲害,好幾次鼠標都點不到正確的位置。「婚姻狀況︰喪偶。」司馬宮喃喃的念道。
郁瞳努力讓自己站得更直,一言不發地看著司馬宮。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司馬宮無力地對郁瞳說道。
看著郁瞳轉身離去的背影,司馬宮覺得自己的心髒抽成一團,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感覺,只知道他很難受,很難受。為什麼自己以前看簡歷的時候從來沒有注意過上面的內容,是因為第一眼看到她照片上的模樣就直覺的認為就是她了麼?可是,她是個寡婦的事實為什麼比她的拒絕更讓自己難受呢?
司馬宮月兌掉了鞋子,在寬大的椅子上縮成一團。
今天是郁瞳上班的第十天,自己要不要開除她呢?
司馬宮痛苦地糾結著。
綿綿起伏的青山,一直綿延在天的盡頭。巍峨的山丘、翠綠的山林、叮咚的山泉、深邃的山谷、高峻的山峰、起伏的山脈、蔥郁的山巒,無一不訴說著這里的美景。
郁瞳穿著一雙運動鞋、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走在崎嶇的山路上。一路走來,天光,雲影,綠樹,青山,河谷,淺灘,層層疊疊的梯田邊,像綠毯子一樣的坡地上,牧童玩耍,牛羊悠閑,錯落山間的房子里,到了黃昏,有裊裊的炊煙。可這些美景映在郁瞳的腦海里就只有一個字︰窮。
五年前,當她從大山里走出去時,並沒有意識到外面的世界有多麼精彩,走出去了,才真切的意識到山里人的生活到底有多窮。
青山上,總是種不出水稻,也種不了其他經濟作物,永遠都是土豆、蕎麥,土豆、蕎麥……偶爾會有一小塊天地,可以種些水稻,但長勢完全無法跟平原相比,稻穗小而干癟。
青山下,總是通不了公路,甚至有些鄉里的學校,連一條稍寬的土路都沒有。
大山里天氣晴朗的時候,總有大片大片的藍天,和一團團像棉花糖一樣的白雲。可是,陽光總是照不到山里人的心里。
在一棟破舊的房子前,郁瞳停下了腳步。一個干瘦的老人正蹲在門前曬草藥,听到郁瞳的聲音回過頭來,發現是郁瞳後馬上站了起來。
「叔叔。」郁瞳小聲的喊了聲。
「來了。」老人訥訥地說了句,在褲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泥,就率先走進了屋子。
外面的陽光明媚,但屋子里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還緊緊的關閉著。乍一進去,郁瞳的眼楮仿佛瞎了一樣,什麼都看不見。
老人遞給郁瞳一碗水,郁瞳伸手接過,一仰頭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又把碗遞給老人。郁瞳的眼楮這麼適應過來,盯著老人遞給她剛才喝水的碗,粗糙、沒洗干淨,還有N個缺口,郁瞳微微嘆了口氣,把身上背的包拿下來,問︰「小靜,睡了嗎?」
「「嗯,睡了兩個多小時了,差不多快醒了。你先坐坐吧,我去田里撥幾顆菜,中午做飯。」
「好。」郁瞳在家里唯一的一只小木墩子上坐下來。
這時,郁瞳的眼楮終于適應了屋里的光線,看到正對著門的方向是一個簡易的灶台,灶台上一個搪瓷盆子里盛著半盆雞蛋大的小土豆,郁瞳知道這就是這家人的主食了,因為山上種不出別的糧食,住在山里的大部分人家都是靠著這些小土豆才沒有餓死。在屋子的東南角,有一張床,其實也不能稱之為床的,只是幾塊破木板搭起的一個睡覺的地方,上面有床看不清顏色的被子,被子里面躺著一個人,從露出來的臉可以看出這是羸弱蒼白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