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王雨薇沒有開燈,而是把自己陷在寬大的沙發里。丈夫又沒有回家,現在的這個家對丈夫來說就是個旅館和儲衣櫃,而她也就把丈夫當成了家里一件可有可無的擺件。
丈夫雖在偏遠的一個學校教書,但他有王雨薇當時沒有的公辦教師身份。
取得大專文憑的王雨薇也很想成為公辦教師,除了多那麼一點工資外,更重要的是地位。在她工作的學校,代課教師要比公辦教師辛苦得多,待遇卻相差很大,特別令人難以接受的是同在一個學校教書的老師,公辦教師有進修、提干、升職和參加教育系統組織的各種活動的機會,而代課教師卻什麼也沒有。代課教師就象後娘養的孩子,只能忍氣吞聲。
在王雨薇的學校,好多人都是中專學歷,雖然她已拿到了大專文憑,也多次到縣教育局找人托關系,但每次都是無果而終。
這時候的王雨薇已經二十四歲,在農村早就到了結婚的年齡,眼看自己無望再做個名符其實的公辦教師,在別人的介紹下她認識了現在的丈夫。丈夫中專畢業後就有了城鎮戶口,成了一名正式的公辦教師。兩人談不上什麼感情,丈夫看中了王雨薇在農村來說還算漂亮的外表,王雨薇則是看中了丈夫的城鎮戶口和公辦教師身份,象農村大多數青年男女一樣,在別人的介紹下認識,每年不多的幾次見面,兩年後他們正式步入了婚姻。
婚後的生活簡單而平凡,就象一池死水沒有一絲波瀾,王雨薇接受了這樣現實,開始努力經營著自己的小家。然而,當她不再想這事的時候,她的夢想卻實現了。
一次縣教育局局長來學校調研,正巧听的是王雨薇的公開課,午餐招待完後局長把她叫到了值班室——局長臨時休息的地方。沒有人看到王雨薇出來時的滿臉淚痕和衣衫不整,只是從那以後,王雨薇被轉成了公辦教師,還做起了校團委書記。再後來,市教育局要在每縣公辦教師中選拔一名教師進市教育局,王雨薇憑著全縣筆試第一,面試第一的成績被成功錄取,成了名真正意義上的國家干部。
當然,王雨薇的快速轉正、提拔以及後來得到參與考試的機會人們是有議論的,但誰也沒有證據,畢竟中午招待完局長後,陪同的人都到校長家打牌去了,只留局長一個人在值班室。
王雨薇的丈夫當然也听到了風言風語,再加上王雨薇的發展速度太快,快得自己這個做丈夫的都有點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王雨薇成了國家干部,自己卻還是偏遠農村的一個普通教師。于是,家庭的和諧被打破了,夫妻間每周一次的歡聚總是在爭吵中結束。王雨薇當時也想是不是因為跟丈夫不在一起夫妻感情淡了,于是就想托人把丈夫從農村調到市區,可當時的王雨薇雖然成了一名國家干部,但沒有任何權力,請了好多人才將丈夫調到郊縣的一所相對較好的學校。
這幾年,隨著王雨薇職務的上升,丈夫也成了郊縣這所學校的校長,可這時丈夫卻不想調進市區了。是啊,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個校長,到了市區他又算個什麼呢,再做個普通的教師?丈夫不同意進市區,就只能每天騎幾十里路來回,漸漸的丈夫回來少了,開始是隔一天回來一次,後來是三四天回來一次,漸漸地變成甚至一星期都見不到丈夫的影子了。王雨薇也听說丈夫跟學校里的一個女老師不清不楚,不過她也不想過問了,回來又怎麼樣呢?繼續無休止的爭吵?兒子進了寄宿學校,只有周末才回來,這樣王雨薇每次回到家就一個人,倒也落得清靜。
不知為什麼,當王雨薇第一次見到秦松時,她就喜歡上了這個看起來很敦厚的小伙子,僅僅是由于他給她一個即時的提醒?恐怕是自己內心深處的寂寞吧。
作為三十幾歲的女人,正是蜜桃成熟的時候,她多麼希望每天晚上都能有人擁著入睡。孤獨地抱著枕頭在床上輾轉難眠的時候,她也想跟丈夫好好的溝通溝通,哪怕就是離婚也比現在這半死不活的婚姻強。當然,她知道丈夫是不可能離婚的,到兒子這一代丈夫家已經是三代單傳了,不用說孩子的爺爺女乃女乃不答應,就是丈夫自己也不想因為離婚給兒子帶來傷害,在兒子面前他們還是表現得非常恩愛,即使這恩愛很假,但騙騙才上三四年級的孩子還是很有效的。
今天跟秦松在一起時,王雨薇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少女時代,她沒有真正的談過戀愛,但她現在好象找到了要戀愛的感覺,這種感覺就象清晨河面上的薄霧,淡淡的、絲絲的,一吸就能進入心靈深處的那種。秦松寬闊的胸膛,結實的臂膀讓她很想靠上去被摟緊,哪怕是一刻也好。
經過兩個月的努力,秦松的學習卡已全部到位,比王雨薇預算的還多出了兩百套。這樣兩個月的時間秦松就賺了五萬多塊,如果再加上以後的升級費用,再推廣配套的學習機那將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秦松知道,這一切都是王雨薇幫忙的結果,沒有王雨薇市教育局基礎教育科科長的身份,哪個學校會從他一個推銷員處一下子購買這麼學習卡,該怎麼謝謝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