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樣揣著錢，象出鞘了的劍一般沖向三石巷，回家！我要回家給乳娘，讓乳娘知道我也賺錢了，她不用那麼辛苦了。走到巷子口，小樣的腳步慢了下來。
這幾天乳娘根本就不和她說話，除了洗衣服就是洗衣服。最多在她忙的時候抱走天寶。她對小樣就象根本沒看見一樣，不看她不說她，不大呼小叫的嚷著要小樣端莊一點，秀氣一點，該笑不露齒，步不搖裙。小樣感覺到她在怨恨自己，就象是自己奪走了白茉莉的生命一樣。
帶著一絲彷徨、一絲猶豫，小樣慢吞吞的走到了小院門口，抬手推開了‘吱呀’作響的院門。
「媽媽……」天寶搖搖晃晃的從院子的一邊撲著跑過來，一步一搖似乎馬上會摔倒一般，看得小樣心驚肉跳。
「呀……寶貝，你會走路啦……」小樣沖上去一把抱住他，使勁的親了二口。乳娘在一邊看著他們，一聲不吭。
「乳娘……」小樣怯聲怯氣的小聲叫了一句。
「唉……」乳娘的眼紅了，淚水在眼上打著滾卻不落下︰「進來，吃飯了……我做了你愛吃的……」
「乳娘……」驚于乳娘的改變，小樣有點發愣。
「還不進來，還要我請你不成？」乳娘半嗔怪著︰「天寶一天天大了，該斷女乃了。今天起就跟我睡吧，不然晚上會鬧你的。」
「乳娘……」小樣叫一句，眼中發澀。心里有千句萬句卻無從開口。
「好了，以後……就這樣吧……」乳娘轉身向內走去，口中喃喃道︰「是小姐沒福氣……不怪你……唉，沒福氣呀！」
坐在桌邊，小樣不停的瞄著乳娘的臉色，心里總有些忐忑。
「看什麼呢？我臉上又沒花……快吃吧……」乳娘盯了她一眼︰「明天起不要出去了，做什麼點心呀，我老婆子養得起你！姑娘家家的，不好拋頭露面的。」
「乳娘……」小樣一听樂了，以前的乳娘又回來了︰「我告訴你喲，我呀……哼哼……今天賺了一千五百文銅錢呢，本來還要多的，但我給了錢老伯三百五十文銅錢算是向他買材料的本錢，所以就只收了一千五百文銅錢。我明天再……」
「好了……」乳娘厲聲打斷了小樣的話︰「我不是說了嘛，不要出去拋頭露面。這不好！」
被乳娘那麼一吼，小樣驚到了。原本想說的話一下卡有喉嚨口，一股氣堵在胸口郁悶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