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卓琳突然跳過來,搶去手機,陳嵐還沒來得及阻止,她的臉色已經有晴轉陰,果然即使是一見鐘情,即使才開始愛,就欲罷不能了。
一邊的安岳似懂非懂,走過來催卓琳先去休息。陳嵐也趁機催她去休息,自己隨後跟著進了何家的客房。每個月跑一趟何家,一年十幾趟,何家就是陳嵐的第三個家啊,回家哪有生疏的道理?
躺在床上看任宇的短信,每一條都很簡短——
你回來了嗎?
我好想你。
怎麼不接我電話?
……
字字含情,條條肉麻。看得陳嵐直起雞皮疙瘩,嘴巴上掛著揮之不去的微笑,看來不是同性戀,是雙性戀啊。算了,大發慈悲,可憐可憐他。啪嗒啪嗒的回條短信——
任總,您有什麼事嗎?我在旺角,周末不回去了。現在住別人家里,隔音不好,不方便接你電話啊。
發送成功,等著他的回信,等啊等,月上中天,小星星眨眼,就是沒有他的回音,興許他已經睡著了,奇怪?為什麼要等他呢?
睡夢中,烏雲密布,夏雷陣陣,不見雨來,光是震耳欲聾的震動,刺激著感官。驚醒發現,黑暗中,手機在發光,是任宇打來的電話。
小聲接起,「喂,你干嘛啊?三更半夜,擾人清夢。」
「我在旺角登打士街,你在哪里,過來找我。」
Oh,原來他半夜里從中環開車到旺角來,大半夜的,他想干嘛?
「人魚,你晚上都不要睡覺嗎?我現在在和周公幽會中,不想出去。」陳嵐揉揉惺忪的睡眼,有氣無力地應著。
「那你告訴我地點,我去找你。」任宇不依不饒。
陳嵐壓低聲音,「不是和你說了嗎?我住在別人家里,半夜三更,你一個陌生男人來了算什麼。」
「算你男人。」任宇在那頭開玩笑,鼻音很重,估計夜露過重著涼了。
「額…」黑線劃過耳際,烏鴉在頭頂嗚呀,得了,乖乖起來去找他了。躡手躡腳地起來,手腳輕盈地開門關門,沒有吵醒睡夢中的人,暗暗佩服自己有做賊的潛質。
夏末秋初的氛圍在夜里三點左右尤其明顯,涼涼的風侵襲著每一寸在外的皮膚。
「冷嗎?」
站在肯德基的大招牌下,望著店里三三兩兩的人,談天、打盹、打牌,都是不想回家或是在旺角無家可歸的人吧。陳嵐正探頭探腦地找他,他忽的從一道暗影里竄出來,嚇得她大叫一聲,撒腿就要逃走。
「你怎麼老是在夜里嚇人啊?人嚇人,嚇死人哪。」
任宇不自覺地笑笑,笑她的膽小,笑她現在瑟縮的模樣,與白天的她終是不一樣了。他深深地望著陳嵐,仿佛這是一年一次的相會,說︰「就想看看你。」
「就想看看你」,五個簡簡單單的字組合在一起,听進她耳朵里酥麻麻的癢,酥麻麻的甜。她是嘴硬的人,冷著臉轉身,「沒有要緊事,我要回去睡覺了,現在都幾點了?你不困,我困。」
「跟我走。」
任宇不由分說拉著她離開了,她的掙扎,她的捶打,全被他不在乎地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