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不由己 生死未卜

作者 ︰ 從容

距離給任宇發去「絕情信」三天了,他杳無音信。也許他對她真的只是一時的好奇,也許他只是和她玩玩,也許……

陳嵐翻動著手機,思索著要不要把他從黑名單拉回來。不過拉回來又怎樣呢?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強扭的瓜不甜,她何必強人所難。

她瀏覽著網上的新聞,也許再花邊新聞上能看到他的近況。果然斗大的「任氏太子爺」三字佔滿香港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醒目的字眼,驚悚的新聞︰任氏太子爺疑似深夜潛水突發狀況,送醫搶救,生死未卜。任氏一直對外封鎖消息,關于太子爺的意外,任氏沒有給予正面回應。

事故的時間正好是她發去「絕情信」的當晚。

她全身冰涼,瑟縮著,顫抖著,難道竟是她直接將他推到了鬼門關?難道竟是?為什麼要發那樣一條絕情信?為什麼不能當面說清楚?為什麼要在他出海潛水時說出這樣傷人的話?為什麼?

她一遍遍地自責,心糾在一起,絞痛著。

他若是,若是出了意外,她要拿什麼賠償?她的命?沒人知道是因為她,所以他才出事,她不必擔心被審判,可是?她的心恨恨地在凌遲自己。

葉柏茵看到她這副樣子,事情也猜出了個大概,說︰「別擔心了,陳子涵店長說,董事長提前回港處理了此事,太子爺已經搶救過來,送到美國進行康復治療了。真正知道實情的人沒有幾個,除了我和陳子涵,再就是董事長和夫人了。」

「真的嗎?店長,你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沒事了嗎?」陳嵐煞白著臉蛋,囁嚅地說。

「任氏財大權大後援團更強大,靠任氏吃飯的那一堆白大褂,有的是本事,你就放心吧。」

「他會沒事嗎?」她還是不放心地喃喃自語,「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發那一條信息,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說如果有用嗎?說如果有用的話,世界該變得多美好了。」葉柏茵好脾氣地勸解。

陳嵐沒有回答,靜靜看著窗外的世界,車水馬龍,燈影灼灼,瞬間模糊在玻璃窗上的汩汩液體中,老天爺啊,請你一定一定要保佑他平安無事。

知道了他的意外,卻再不無從知曉他的近況,是否康復了,是否還是之前的那個他,是否還記在香港有一個不起眼的她,是否會和佘杰然一樣一去不復返。每天關注媒體的報導,捕風捉影的媒體甚至挖出了任宇的祖宗八代和漫長的情史。各大報紙眾說紛紜,卻找不到任何有關她這個「協議女友」的信息,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把能夠危害到她的信息都一一攔截了下來,這效率比殺毒軟件還高。

因為信息的滯澀,因為身在納米比亞,因為他,她在納米比亞的每一分鐘都是煎熬,數著分分秒秒,盼歸期,臨到歸期,心底又破了無底洞似的,看不到任何希望,他是在美國呵,回去香港也是見不到他的。

走在納米比亞的街頭,漫無目的地搜尋陌生中的一點熟悉幻象。頭很重,身很重,腳也很重,每一步都像是倒下前地最後一步。路人的歡聲笑語听得她更加悲涼,更加眼淚汪汪,霧蒙蒙的世界里她停下腳步,辨不清身在何方,要往哪里去。

模索著靠在電線桿上,淚撲簌簌地下著,世界沒有霧,有霧的是她眼里的世界,眼前的人。

「小嵐,別這樣,他沒事的。」

她睜著大大的淚眼,看清來人並非心系的那人,鼻子一酸,又一陣淚涌。她背對著他,說︰「你早就知道他出事了吧?」

「嗯。」

「你放心,我沒有愛上他,我只是沙子進了眼楮。」

他沉默著,看著她固執的背影。

她的眼楮容易招惹沙子嗎?以前每次流淚都騙佘杰然說沙子進了眼楮,最後一次和任宇在一起也說過這樣的話。

揉著酸痛的眼楮,怎麼都揉不盡滾滾而出的液體。眼卻愈發酸痛,愈發迷離不清。自從佘杰然拋棄她之後,她哭得很凶,不分晝夜,不分場合,所以就犯了眼疾,視力一落千丈。醫生說過,不能輕易流太多淚,否則視力會再次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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