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出現了短暫的靜默。(.dukAnkan請記住我)易子默又問道︰「那麼你現在還是在深圳嗎?」
「不。我現在在寧波工作了。」她微微地暈紅著臉。
「你去寧波了?」他吃了一驚。不明白為什麼她不在深圳。
「對啊。我去了另一個城市。」她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將它撥到腦後,她光滑的額頭露了出來,憑添幾分干練。「從頭開始。」
從頭開始。易子默細細地咀嚼這一句話。這五年來,他收藏起自己內心的感覺,鑽研于事業之中,如今薰衣草分店已經開了三家。
「你現在做什麼工作的?」
她微微一笑︰「貨代。」
易子默吃了一驚,這個行業是出了名的繁瑣雜沓︰「怎麼想到做這個呢?為什麼不去教鋼琴呢?做個音樂老師也不錯啊。」
他口中的鋼琴這兩字,將她拉到遼遠的過去。五年了她沒有再踫過那黑白琴鍵。如果讓她現在彈一首耳熟能詳的曲子,怕也是生疏陌生了。她臉上的紅暈完全消褪了,嘴唇翕了一翕︰「我已經很久沒有彈過了。」
易子默更加驚訝地望著她。她在這五年歲月里到底經歷了多少。他的直覺告訴他她被磨練了許多。
她不安地挪了一體。從她衣服的皺褶里看出她秀削的身材。她覺得此刻她應該趕緊離開這里。她怕面對著她的易大哥,會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緒,怕自己會當著他的面哭出來。
「我該走了。」她抬起身來,眼瞼垂下,爾後又抬起頭來,竭力地用平靜的語調說︰「如果再不走,我怕會趕不上今天的火車了。」
看著她慢慢地轉過身子,秀麗的雙肩在衣服內翕翕地顫動。他下意識地叫了她一聲︰「柳澄。」
董文妍在收工的時候叫了他一聲︰「晚上一起去夜店?」
他略微地搖了一搖頭,皮笑肉不笑地說︰「不去。」
「為什麼嘛?」董文妍捱著他坐了下來,大冬天的也不怕冷,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低胸的條紋T,將她的胸脯縛得高高的。「人家要你陪嘛。」
陳慕思也不避嫌地當著她的面將戲服月兌下來,露出精瘦的身材。看著董文妍兩眼一霎不霎的。陳慕思將自己的白襯衫穿上。董文妍卻巴在他身上,一顆一顆地替他扣上扣子︰「去嘛。這麼早回家,多悶啊。」
陳慕思往她的身上湊了一湊,聞到她身上那魅惑的香水味,手指在她栗子色的發鬈中繞了一繞,低聲說道︰「回家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
「什麼事?」她充滿酸味地說。
「為什麼要告訴你呢?」陳慕思從她的身邊走過,淡淡地說。
「你……」她的面上顯出慍意來。
陳慕思走了幾步,便回轉身子︰「不要以為你是我的女朋友了。我們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陳慕思。」董文妍對著他遠去的背影惱怒地大叫了一聲。
陳慕思跳上自己的車,遂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撥了一通給程姐。電話一接通,他便開門見山地問她關于柳澄的消息。程姐約他十五分鐘以後在薰衣草咖啡廳見面。
陳慕思第一次來到薰衣草咖啡廳。他即使帶著墨鏡也有不少人認出他來。他一概不理會,徑自走向包廂。
包廂里程姐已經在那里守候多時了。只見她面色凝重,從包里模出一個文件袋交給他。
陳慕思將墨鏡取下來,將那個文件袋展開來,一摞照片從文件袋中抖落出來。他一面看著,一面鎖起眉頭來。
「柳澄,她不住在上海,她是帶孩子來上學的。」程姐雖已知道柳澄的孩子進的是什麼學校,但是她還是不忍將這個消息告訴陳慕思。
「她大概一周來一次看孩子。」
「那麼這個男人是誰?」他指著照片上的易子默說道。
「他就是你所在的這家餐廳的老板易子默。他是柳澄五年前打過工的老板。」程姐瞄了一眼照片上的人,不露聲色地說道。
「五年前打過工的老板,原來就是他。」陳慕思在心里暗暗地想著,又細細地端詳了一眼照片上的易子默。他又翻到下面一張照片,然而這張照片的內容卻讓他驚愕至極。照片上的柳澄似乎正在易子默的懷里,而易子默的一只手正輕輕地靠在她的背上,好像在安撫她。
「***。」他爆了一句粗口,抬眼卻看到程姐凌厲的目光。他便縮了口。「這兩人是不是有什麼關系?」
「除了查到他是柳澄五年前的老板之外。也沒有發現兩人特別可疑的地方。」程姐雙眸沉靜地說。
「這張照片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兩人有曖昧之處?」他將手中的那張照片擲到她面前。
她略略地一睄,嘴角的兩條法令紋深刻地顯露出來︰「我看不出有什麼。」
「那麼這些照片上為什麼沒有孩子的信息呢?」他迫切地問道。
「私家偵探並無查到那孩子跟你有血緣關系。」她道。
「我可以做DNA。」陳慕思蹺起一條腿,將它壓在另一條腿上。
「你讓我怎麼幫你做?難道你讓我長出一對翅膀去取那孩子的毛發或者血液樣品來給你?」程姐瞵起雙眼說道。
「老天不負有心人。」他將墨鏡拿在手上,用嘴在鏡上呵出熱氣揩了揩鏡面。
「對不起,我只能盡力而為。」程姐說道。她真不想讓陳慕思去打擾他們母子倆。依她對陳慕思的了解,陳慕思說不定到時又不顧一切地追隨他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