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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律師……」賀序皺著眉頭,叫季紋玉,「你在听嗎?」
他已經簡要的說明了自己的婚史,閃婚後婚姻關系存續了兩年,現在想離離不掉,原想給對方施加些壓力,再多少給點錢,也就差不多了,卻突然被人將消息捅了出去,由于已經暴露在公眾的視線內,他不得不考慮請一個專業的離婚律師更加妥當地處理這件事。
季紋玉知道自己的確走神了,但女人天生會一心二用,她並沒有耽誤听賀序講述,只不過神情稍顯呆滯而已。她還听到一個名字,安雅夕,賀序提到她的時候沒有使用老婆、妻子、愛人這樣的稱呼,前面加「前」的那種都沒有,只說她叫安雅夕,是一個演員。季紋玉一下子覺得這個案子既好辦又復雜起來。好辦在于,賀序顯然對安雅夕已經絕情,官司打起來不會牽牽絆絆。復雜則在于,演員與富商,名人間的八封會吸引很多眼球,形成的輿論有時候可能會很無知,她卻不能不在意相應的影響。
「當然在听,賀總。」季紋玉說。緩了一下,她問︰「你們有孩子嗎?」
「沒有。」賀序咬了一口牛排。他跟陳瀑飛早就點好了餐,說話間東西已經上來。陳瀑飛沖季紋玉打了個手勢後才開始動餐具,賀序則直接下手。
「那這案子的關鍵顯然是財產分割。賀總,你預計標的有多少?」季紋玉問。
「400多萬吧,」賀序頭也不抬的說,「我打算最多給她300萬。」
400萬在上海也就一中心城區百平左右的房子而已,賀序的產業全部集中在來錢的行業,在他與安雅夕婚姻存續的這兩年里顯然不只賺這點家產。季紋玉斜睨了眼身邊的陳瀑飛,想會會他的意思。然而他正專注地切著面前的牛排,似乎剛才一句介紹語之後現場就與他沒有了任何關系。
賀序已經猜到季紋玉在想什麼,他用餐巾在嘴巴上抹了兩下,似笑非笑地說︰「這個才是這案子的關鍵,不然也不會找到季大律師。」
季紋玉明白賀序這是擺明了告訴她,他轉移了財產。
「當然,事成之後給你的代理費不會只在400萬上算,」賀序繼續說,「你能查到的,並且幫我保護好了的,我們回頭考慮個底數,這之上的8%給你。」他嘴角揚了揚,然後一面盯著季紋玉,一面將一塊沾著血絲的牛排放進嘴巴里。
那一瞬間,季紋玉趕緊轉移了目光。她想那真是一個血盆大口。
「對不起,這件事情我需要時間認真考慮一下。」季紋玉沒有直接回絕他,完全是為了給陳瀑飛留面子。
賀序薄成一線正在蠕動的嘴巴停了一下,然後繼續咀嚼,用紅酒送下食物後,他起身︰「今天就到這兒吧,人我見了,事情也說了,能不能合作大家都考慮一下。」
陳瀑飛也慌忙站起來,同時拉了下季紋玉。她心里納悶,一向鐵面的陳老板,怎麼會如此卑躬屈膝起來。季紋玉站了起來,伸出右手——雖然對賀序沒有好感,但象征性地握手告別還是需要的。賀序也伸出手來,與剛開始的那一握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未免握得久了點,並在松開的瞬間仰了仰頭,小眼楮倏地閃出一道藍光。季紋玉的手微微抖動起來。賀序滿意地笑了。季紋玉坐下來繼續吃飯,看起來若無其事。陳瀑飛則跟出去送賀序。
關門聲腳步聲雜沓過後,包房里頓時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