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桌美味賀序只動了幾口牛排,季紋玉想起他耷拉著細小的眼楮往刀片一樣的嘴里送牛排的樣子,冷酷而傲慢,還沒準是個*狂,實在想像不出到底是哪個女人肯與這樣的人結婚,真是自討苦吃。
然而,姚楓林算是沒問題吧,自己與他的結果又會是什麼誰知道呢。所以說結婚這事多荒謬啊。季紋玉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婚戒,煩不勝煩,干脆將它取了下來。
幾分鐘後陳瀑飛回來了,進門就先發制人︰「這事得接,你看著辦吧。」這是他介紹案子給旗下律師時從未有過的態度。
剛才賀序跟他講,這女的有能力駕馭大局面,就是她了。
季紋玉噢了一聲放下刀叉,嘴巴微微呶著,目光帶刺地迎向陳瀑飛。
陳瀑飛被季紋玉這一看,雖然仍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但語氣輕柔了許多。
「你知道,沒有人能左右我什麼。」季紋玉拎起包。
「坐下。」陳瀑飛也不是會講軟話的人,將希望季紋玉留下的意思表達成了命令。
季紋玉哼了一聲拉開了包房的門。
最壞的情況是離開敏光,那又怎麼樣,不過是將自己開辦律師事務所的計劃提前了而已。季紋玉一面想著一面找到自己的車,剛一上去就看到陳瀑飛也出來了,她趕緊啟動車子往前開,她不想面對令自己感到不愉快的任何局面,曾經母親是她一個考慮的因素,現在她唯一需要顧及的人走了,那她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沒有人能改變她的意志和生活,她要自己決定一切,是否需要點餐和打什麼樣的官司,都是她自己的事,其他人無權干涉。
然而,剛剛開了一小會兒,季紋玉就被快速追上來的陳瀑飛給逼停了。他停好車,來到季紋玉的車外拍打車窗。天氣冷,季紋玉開了空調,所以車窗閉合地很好。她放下車窗,看著他。陳瀑飛兩手合一做了個求的手勢,季紋玉于是打開了車門保險。陳瀑飛拉開門坐到副駕席上。
其實季紋玉知道,陳瀑飛剛才說出那些話並不是有意要以老板的身份來壓她,而是他向來說話如此,估計賀序是他相當在意的一個人,所以才顯得急躁了一些。而自己一旦接了賀序的案子,作為其代理人,站在他的角度為他服務,盡量減少爭議財產數額,避免更多財產分割出去以及產生巨額訴訟費也是職責所在。只是,賀序讓她感到非常不舒服,她很難想像在這個人跟前待上超過一小時會是什麼樣子,這種情緒讓他對嚴肅的陳瀑飛提出的嚴肅的要求做出了激烈地抵抗。事實上,即使她不接賀序的案子,針對的也只是賀序,沒必要跟陳瀑飛弄紅了臉。
這樣一想,季紋玉主動問陳瀑飛是怎麼想的。
陳瀑飛緩了半天才說︰「我不能說我到底在顧及什麼,這是我的底線。但即使不考慮這個,敏光律師事務能有今天,也多虧了賀序的支持,不過是這層關系隱得深,一般人不知道罷了。」
季紋玉想起陳瀑飛當初挖她過來時,與她深談的那一次,他說他是個不太會表達的人,但認準的事就會去做,他認為季紋玉是填補敏光律師事務所在婚姻官司這個領域空缺的最佳人選,所以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會請她過來。那時候她就知道,陳瀑飛是一個一根筋的人。這倒有點像姚楓林。季紋玉甚至覺得自己肯接愛陳老板的邀請是因為在他身上有姚楓林的影子。
現在,陳瀑飛說了半天等于什麼也沒說,不過是在繼續著一根筋的行為︰賀序的案子一定要接,而且一定得是她季紋玉接。
季紋玉歪著頭,垂順的短發別在耳朵後面,漂亮的水晶耳墜不經意地閃出一道亮光,尤如她一向犀利的目光。她說︰「所以,你想報恩……」
「你知道,其實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我們不接,自然有人接。所以不存在報恩,只是他找到我了,我就得給他面子。」陳瀑飛講的是實話。
「他非要我接嗎?」季紋玉無奈地問。
「是的。」陳瀑飛仿佛看到了希望。
「那我試著會會他,」季紋玉轉過臉去,嘴角扯出一絲不屑,「想辦法讓他討厭我。」
陳瀑飛怔住了。他顯然沒想到季紋玉會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