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那些人 11

作者 ︰ 矢車菊1988

北京——北京。

顏雨呆坐在辦公桌前面,自從昨晚街道杜鋒打來的電話,她就一直心神不寧。面前的紙上被她寫滿了「北京」。整個上午她都在寫這兩個字。工作效率為零。似乎是想從這兩個字中研究出自己的「前世今生」。

大二暑假。顏雨在北京。遭遇了愛情的轉折點。

顏雨只告訴宋嘉楠自己要去北京看他,具體時間還不確定。其實那個時候,她已經在去往北京的火車上。

像所有思念戀人的女子一樣,她勇敢的踏上了追尋的路途。可是她也無法免俗。終究是遇上了跟其他女子一樣惡俗的橋段。興沖沖的站在宋嘉楠住處門口按下門鈴,出來看門的是一個女生。有著漂亮的眉眼,像誰?對了,像話劇社的那個許維維,跟宋嘉楠在一起兩年多的許維維。可她不是許維維。她是誰?他的新歡?看來宋嘉楠還真是鐘愛這個模樣的女生。許維維和自己,有多少人說過眉眼相似呢?

既然來了,還是要見到他吧!總不能就這樣踏上歸途。就算分手也要問個明白。或許只是個誤會呢?顏雨心里一團糟。

開門的女生先開口︰「你找誰?」

「宋嘉楠。」

「你是他什麼人?」

「那你呢?」顏雨突然有些氣憤,她問她是宋嘉楠什麼人?

「先進來吧!」女生高傲冷漠。

顏雨對自己說,進去吧!自己太累太熱,可不能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病倒啊!

兩個眉眼有幾分相似的女孩做在沙發的兩側,沒有再說話。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顏雨在心里苦笑。

宋嘉楠終于下班,應該干的不錯,整個人意氣風發。

「顏雨?你什麼時候到的?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啊!」

顏雨看著他沒有說什麼。

「亦藍,你怎麼也不打個電話通知我啊?顏雨,這是我妹妹,倪亦藍。」這樣的回答,讓顏雨大跌眼鏡。幸好自己沒有沖動的離開,也沒有沖動的問對方什麼。

「你好!」顏雨伸出友好的手。

「你好!」對方依舊冷漠,卻沒有拒絕握手。

「‘亦藍’,好熟悉的名字啊?」顏雨輕輕說。

「酒吧!」宋嘉楠提醒她。

顏雨想起來,心里卻有點醋意。她看到倪亦藍的臉上也閃過一點難以捉模的情緒。真是個奇怪的相遇。顏雨暗暗的想。

晚餐是宋嘉楠做的,倪亦藍打下手。顏雨像個客人,坐在客廳看電視。

宋嘉楠在努力的調節氣氛,兩個女生都不太說話,氣氛冷到極點。

「哥。我後天走。」

「去哪?」宋嘉楠語氣突然變得僵硬。

「加拿大。」

「不準。」

「憑什麼?」倪亦藍看著碗里的菜,沒有抬頭。

「爸媽不會同意你跟他走的。」

「他們又憑什麼不同意。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負責。正好顏雨來了,我住這里也不方便。」

顏雨正想說沒什麼不方便,宋嘉楠卻搶在了前頭,「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執意要走,我就只有通知爸媽讓他們把你接回去。」

「你——」倪亦藍重重地擱下碗筷,定定的瞪著宋嘉楠。

「吃飯。」宋嘉楠沒有看她。

倪亦藍轉身回房。

「顏雨,不好意思。我……」宋嘉楠抱歉的看著顏雨。

顏雨笑了笑。

「今晚你睡我房間。我睡客廳。」

「嗯。」

半夜,顏雨被一陣爭吵擾醒。看看時間,凌晨三點。

「你放開我!」倪亦藍憤怒的吼聲伴著摔東西的聲音。

「不許出去!」是宋嘉楠的聲音。

「你少管我。」

「亦藍!」

「哥,就算我求你,我求你!你都不了解他,你憑什麼就跟著爸媽一起否定他呢?爸媽不讓我出國是舍不得我離家太遠。那你呢?你是從大學里走出來的,你怎麼也對出國這麼反感啊?……我會常常回來看你們的。你讓我走,我求你了。」

爭吵。哭泣。哭泣,爭吵。顏雨只能待在房間里,他們的家事,還輪不到她插手。

「走吧!打電話,叫他來接你。這麼晚了,不安全。」宋嘉楠疲憊的聲音。

「哥……謝謝你!」

宋嘉楠敲臥室門,顏雨趕緊開門。「吵醒你了吧!我要找點東西。」

顏雨讓宋嘉楠進了臥室。

宋嘉楠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回到客廳。

「這些,你拿著。」

「我不要你的錢。」

「這些本來就替你準備的。」

「哥,我欠你太多了!」

「誰叫我是你哥。拿著吧!去加拿大跟他怎樣我管不了。但你一定要繼續你的夢想。其他事情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哥……」倪亦藍終于收起她強硬的一面,抱著宋嘉楠哭個不停。宋嘉楠輕輕拍著她的肩。

「去吧。再不走,我就要反悔了。」

倪亦藍走到房里,拖著行李箱出來。她早已做好了離開的準備。顏雨站在臥室門口,想要跟著宋嘉楠一起送倪亦藍下樓。

「顏雨,你休息吧!我送她就可以了。外面還下著雨呢!」

看著宋嘉楠送倪亦藍下樓的背影,顏雨覺得自己看到了宋嘉楠的哀傷。是怎樣的哀傷呢?如此隱忍。

倪亦藍離開的第二天,宋嘉楠就生病了。高燒不退。顏雨邀送他去醫院,他卻說什麼也不肯去。說是家里有退燒藥,吃了藥休息幾天就好。

晚上,宋嘉楠的燒似乎退了不少。看著宋嘉楠睡著了,顏雨也準備去休息。

「亦藍,別走。」是宋嘉楠的夢言囈語。

顏雨怔住了,他說的是「亦藍,別走」。

「亦藍,我不要做你哥哥。我不是你哥。我、我愛你。」宋嘉楠仍在說著夢話。

顏雨淚如雨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顏雨想不清楚,也不想想。走出宋嘉楠的臥室,她在客廳呆坐了一晚。

「顏雨!你昨晚沒休息嗎?」宋嘉楠看到顏雨坐在沙發上的背影。

顏雨的情緒在這一句平常的話之後崩潰。她蜷縮在沙發上,不停的抽泣。

「顏雨,你別哭。怎麼回事?你說話啊?」宋嘉楠因為不清楚狀況而慌張。

「嘉楠。亦藍和你……」顏雨不知道要怎麼問下去。

「我——昨晚說夢話了吧!」宋嘉楠已經猜到了原因。

「顏雨。很抱歉。如果可以,請听我解釋——」

「我不想和你分開,我只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顏雨認真的望向宋嘉楠,用手模了模淚水。

宋嘉楠嘆了口氣,開始講述關于他和倪亦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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