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一定要想起來,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想起來。我知道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準忘記我啊!玉薇,我求求你,你快想起來吧,不要折磨我了……」
丁永健痛苦的說,他感覺自己都快要瘋掉了,雙手使勁的揪著自己的頭發,幾天來的不休不眠,使他看起來消瘦憔悴不堪。
「選擇性針對失憶癥的特征就是會選擇性的忘記一些本人不願意記起來的人和事情,也就是說這些人或事物給本人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所以在潛意識里根本不願意讓它復蘇。」
丁永健想起醫生所說的這些話,忍不住有些氣餒了。這麼說,玉薇在潛意識里就想忘記自己!如果是這樣的話,無論自己怎麼去引導她,她都不會記起來的!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他覺得自己快要抓狂了,玉薇,玉薇,玉薇,你快記起來吧!你到底想逃避到什麼時候?
天啊!這一定是老天在懲罰自己!要不然明明是彼此相愛的,可為什麼卻有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而這條鴻溝竟是自己親手挖掘的!!
看著玉薇對自己這種陌生的態度,丁永健感到心都被撕裂了,仿佛有幾千只蠕蟲在心上鑽孔、咬噬……
丁永康十萬火急的在酒吧里找到永健,把爸爸的想法告訴了他。最後,問︰「你現在什麼打算?」
丁永健手里拿著一瓶啤酒,桌上已經七零八落的躺著好幾瓶喝光了的啤酒瓶,還有一些沒開封的啤酒。他頹廢的、幾乎有些泄氣的喝了一口酒,說︰「隨便。我想玉薇現在應該很傷心吧,她恨我也是應該的。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就算她想起我來了,大概也不會原諒我吧!」
「這種事,急不來的。再說,是你的錯嗎?不是你的錯啊!你別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啊。難道你真的就去跟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女人結婚嗎?」丁永康問。
「否則我能怎樣?我把公司害成這樣,我必須負責。」丁永健慎重其事的回答道。
「哥……」丁永康冷靜的看著他。這個從小敬愛的大哥,此刻變得更加高大起來。可是以犧牲自己的幸福來換得公司的利益值得嗎?
「永康,」丁永健說︰「你能替我照顧她嗎?如果我,結婚的話。」丁永健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恍惚,聲音明顯有點哽咽。這像是自己最最崇拜的大哥跟自己說話的語氣嗎?這個柏玉薇,這個妖女,到底使了什麼魔法,把昔日那個陽光、灑月兌、明朗的健康帥小伙變成了現在面前這個只知道借酒澆愁、不修邊幅,胡子拉碴的痴情怨男。
柏玉薇!你這個妖女。在大哥投入的愛情里,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抽身。現在居然失憶?你憑什麼失憶?你憑什麼忘記深愛自己的人的名字?丁永康甚至有些恨她了。他沒有回答他的話。
按計劃,第二天,丁氏企業順利的招開了記者招待會。傳言被澄清了,丁永健和銀行家的女兒訂婚的消息也迅速的佔領各大金融報以及雜志頭版。丁氏企業的股票也在逐漸回升。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點。
除了愛。
這些日子的朝思暮想已經讓丁永健變得心如止水而憔悴,也許今生都無法再愛上別的女人。他永遠都無法忘記那四目交投的剎那,心中那暗流洶涌的澎湃,
他覺得現在的生活就像一列載滿平淡空虛的火車,來回反復著。
曾經的愛就像被遺失在某個漆黑隧道里的煙頭,只兀自閃亮過幾秒後便不知所蹤。
兩個月後,丁永健正式和銀行家的女兒完婚。第二天就飛往丹麥。他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喜歡這個挪威的小鎮,只因為想起這個地方,他就會想起一個不穿衣服在自己床上睡覺的女人——柏玉薇。
當晚,丁永健從丹麥打回電話,詢問永康關于柏玉薇的事情。
「已經出院了。除了不記得你和蔣涵以外,其它都記得。」丁永康平淡的說。
這早在丁永健的意料之內。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即使她記起來,對于她來說同樣殘忍。丁永健在電話里沉默著。丁永康感覺到他的內心矛盾。丁永康說︰「哥,你振作起來好麼,你已經做得夠仁至義盡了,你沒有欠她的。」
丁永康听到電話里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聲。